石劍 作品

第375章 375一石四鳥

 賀蘭敏月輕輕的分開石天雨,起身從宋子青手裡接過茶壺,自己來泡茶了。 

 朱祥、陳彪、宋子青三人連忙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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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卓世才而來的嫣紅走進縣衙公堂,便小跑到卓越身旁,伸手去扶他,很是憐愛的說道:“少爺,你怎麼樣?傷著沒有呀?” 

 討好掌櫃的兒子,才能更好的討好掌櫃。 

 嫣紅真是一個很懂事的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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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祥走上公堂,坐在案桌前,拿起驚堂木,重重一拍案桌,大喝一聲:“堂下何人?為何在此喧譁?”聲音甚是威嚴,與之前在鐵牛山的時候,已經完全不一樣。 

 是到了老虎發威的時候了。 

 嚇得嫣紅連忙縮手,站到了卓世才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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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嗡嗡!” 

 潘棟等等一幫公差,連忙喊起了唬人的聲音,個個手中刑杖直擊地板。 

 卓世才心裡陣陣害怕,但是,也拉虎皮作大旗,上前指著朱祥,大吼一聲:“你嚇唬老夫啊?朱祥,你快快放人。不然,洪連素將軍一到,你們就全死定了。小兒是可是洪將軍的義子。你們如此對待小兒,天理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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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祥大怒,在鐵牛村就想發卓世才的火了,此時還會放過卓世才嗎? 

 於是,大喝一聲:“來人,拿下咆吼公堂的野人,刑杖四十九。” 

 左右衙役一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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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世才四名貼身保鏢連忙上前護主,紛紛拔出鋼刀,揚刀指著那些衙役,咆哮起來:“誰敢動俺家老爺的?” 

 陳彪怒道:“這是公堂,不是你們冶鐵的地方。” 

 手一揮,領著捕快攔住那四名保鏢,雙方就在公堂上大戰起來。 

 潘棟趁機撲上,抓著卓世才往地上一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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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 

 卓世才的額頭被按的磕在地上,磕的他登時眼冒金星,天旋地轉,額頭見血。 

 “老爺!”嫣紅驚叫一聲,上前去拍打潘棟的背。 

 宋子青一掌推得嫣紅跌倒一邊。 

 朱祥拿起案桌上的令籤一扔,又大喝一聲:“來人,將這野人刑杖四十九。每打五下,計數一次。打!狠狠的打!” 

 一幫衙役揮棍而上,對著卓世才背部就是一陣狠打。 

 而且,還沒有人計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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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如此這般打下去,可能要打五百棍才會計數到四十九棍。 

 對嫌疑犯刑杖四十九棍,那是石天雨的重大發明。 

 每打五棍計數一次,那是唐關的重大發明。 

 頓時,就是幾十棍打下去。 

 “哎呀!朱主薄,饒命啊!” 

 卓世才登時被打的皮綻肉爛,哭爹叫娘,老淚縱橫,骨頭都快要斷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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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 

 “老爺!” 

 嫣紅和卓越嚇的悽然大哭大喊起來。 

 嫣紅被推的跌倒,手足疼痛,無法過去。 

 卓越全身被綁,無法挪動身子。 

 卓世才的四名保鏢在陳彪等人一陣強攻下,被逼到了牆角,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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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世才哪裡受得了如此刑杖,趴在地上,趕緊求饒,哭道:“朱主薄,饒命啊,小民不敢了。”朱祥說道:“好!放開他。現在才打了一棍,還有四十八棍沒打。蘇典史要記錄好!” 

 也差不多了,便揮手讓田野等人退後。 

 “哎呀,疼死老夫了。”卓世才跌翻在地,一個勁兒呼疼,側躺地上,直喘大氣。 

 聽到朱祥說現在才打了他一棍,不由暗暗叫苦,暗暗問候朱祥的八十歲老母親十八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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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嫣紅爬了過來,伏在他身上,哭泣起來。 

 卓世才躺在地上,揚手指著朱祥,怒罵道:“朱祥,你這死狗官,如此折騰老夫,草菅人命,你意欲何為?” 

 朱祥哈哈一笑,又喝一聲:“卓世才,你偷稅漏稅九年,按大明律法論,你早該當斬,死到臨頭還嘴硬?來人,卓世才死不悔改,繼續刑杖四十八棍。蘇典史,做好記錄,剛才卓世才妄議朝政,妄議萬歲爺,已經是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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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棟等人上前又按住卓世才。 

 自從石天雨發明了刑杖四十九後,公差辦案一般都用四十九,不用上報,自己就有權作主了。 

 卓世才不敢再頂嘴了,急忙說道:“別別別!老夫要見你們石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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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祥笑道:“卓世才,石大人的脾氣不好,你好言好語,主動補稅,石大人會泡茶給你喝的。要不然,你的兒子卓越販賣兵器,要與人合夥起兵造反,石大人一發火,按大明律法論處,他人頭就會落地。”說罷,放聲大笑,終於出了一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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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世才這才明白谷香縣衙抓來卓越是何事了。 

 又憤怒而罵朱祥:“你,你,你這是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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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祥眼睛一瞪。 

 卓越嚇得一陣哆嗦,連忙聲淚俱下,不住求饒:“朱主薄,冤枉啊,小民沒有販賣兵器呀!小人是在給駐軍打造兵器呀!” 

 朱祥冷冷地說道:“那就看令尊大人的意思了,現在接買兵器的幫匪已經抓到。” 

 說罷,揚手指指卓越身旁的三條大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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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名大漢異口同聲地說道:“小民認罪!小民確實與卓傢俬自接買各種兵器,意圖造反。現在,鐵牛山冶鐵的明面上是民夫,實際上都是綠林中人,我等天天操練兵馬。” 

 他們其實是縣衙新招來的武師,頂替羅宏、白正等死鬼的職位的。 

 石天雨讓他們先喬扮作幫匪。 

 卓越慘然地望著卓世才。 

 卓世才不敢再言,再說什麼也無用,越說話,罪狀便越多。 

 算了,主動的找石天雨補稅吧。 

 怪不得,嚴林石也得乖乖補稅,原來如此。 

 誒,老夫與嚴掌櫃的,現在是難兄難弟呀。 

 嫣紅遂扶著卓世才走進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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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世才走進內堂,連忙跪在石天雨跟前,顫聲說道:“小民卓世才,前來拜見石大人。” 

 石天雨扶著卓世才起來,又扶卓世才坐下,驚叫道:“喲,卓掌櫃的怎麼來啦?稀客!稀客!敏月,看茶。”賀蘭敏月便捧著托盤過來,給卓世才和嫣紅呈兩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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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世才見石天雨舉止斯文,還對自己彬彬有禮,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 

 而且,眼前的茶很香,絕對是上等好茶,便端起茶碗,又放在身旁的小方桌上。 

 再忍痛的側身拱手,說道:“石大人,小民到底犯了什麼罪啊?你讓朱祥抓來老夫父子,哎呀!”側身之時,牽動背部傷口,痛的慘叫了一聲。 

 石天雨卻忽然翻臉了,冷冷的說道:“卓掌櫃,這個嘛,你出去跟朱主薄講就行了。本官正在此數稅銀吶!”說罷,側身一指成箱堆放的銀子。 

 這話已經很明顯了,就是讓卓世才主動亮明態度,主動補交稅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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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世才想要發作,卻又不敢。 

 嫣紅倒是機靈,從長袖中掏出那張十萬兩的銀票遞與卓世才。石天雨見他們銀票拿了出來,便朝嫣紅揮了揮手,說道:“請這位姑娘先出去一會,免得以後有人對本官流言蜚語。” 

 嫣紅說道:“是,大人。”連忙轉身出去。 

 賀蘭敏月也乖巧的出去了。 

 卓世才拿著銀票,遞與石天雨,氣呼呼地說道:“要補多少稅銀?這是十萬兩的銀票,和恆連鎖銀號的,全國通兌,多返少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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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天雨接過銀票,放入懷中,絲毫不提稅銀之事,慢條斯理的說道:“卓掌櫃,令公子犯的可是抄家滅族的私販軍用兵器之罪,這些銀票,可是交給本官替令公子往上走動走動的,不算是稅銀,屬於私人感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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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世才聞言,真是又驚又怒,沒想到自己拿出十萬兩銀票,石天雨卻不當作稅銀。 

 於是,揚手指著石天雨,真想大罵一通,但是,一想兒子還在石天雨手上,惹怒了石天雨,可能自己父子倆待會又要被刑杖四十九棍,無奈,又只好忍住怒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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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天雨仍然慢條斯理的說道:“卓掌櫃的,你也彆著急,本官收了你十萬兩銀票,自然會保你兒子無事的。至於你要補交的稅銀嘛,本官也不讓你出了,另外找人替你出。” 

 “什麼?”卓世才一聽,還以為耳背,連忙重複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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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天雨一笑,重複了一遍:“卓掌櫃,你補交的稅銀嘛,本官也不讓你出了,另外找人替你墊付。如此,你其實還是分文未花。” 

 卓世才受寵若驚,深感奇怪,但是,也驚訝的反問:“石天雨,你有那麼好心嗎?不會又挖坑給我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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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天雨呷了一口茶,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卓掌櫃的,事情是這樣的。 

 城北的三個菜市場是由江川知縣方世中的親侄子、涪城知府戴坤的義子方智強在把持收費,他口氣硬,死扛著不補交稅銀。你不是派人去找洪連素將軍了嗎? 

 你讓洪將軍以查被劫盜的軍晌為名,領兵去抓捕方智強,方智強不是就得馬上向你們捧上銀兩,以求保命嗎?這屈打成招之事,本官相信洪連素將軍已經出神入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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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世才聞言,真是又驚又喜,趕緊嚇唬石天雨,說道:“你既然知道老夫派人送信給洪將軍了,你難道就不怕洪將軍拿你問罪嗎?” 

 石天雨胸有成竹,絲毫不懼,說道:“卓掌櫃,本官派人去抓你,當然事先摸清了你的底細。至於洪將軍雖然統兵上萬,本官量他也不至於領兵攻打穀香縣衙吧?如此,他豈不是要造反嗎?再者,本官乃是兩次威震遼西的抗金名將,洪連素嘛,也不是本官的對手。” 

 卓世才細細思量一番,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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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天雨又說道:“洪連素將軍若是抓到了方智強,你不僅可以撈回十萬兩銀子,而且,還有人替你補稅銀,你還可以與洪將軍私分剩餘的銀子,大賺一筆。卓掌櫃的,你以後還得感謝本官啊!另外,以後逢年過節的,你肯定也會來拜訪本官的。接下來,谷香縣城的城防維護,可是一筆大生意,大買賣。卓掌櫃的,你有沒有興趣參與呀?呵呵!” 

 真是打了卓世才一巴掌,又給卓世才含一顆糖。 

 高招! 

 高明! 

 卓世才罵道:“你小小年紀,也真夠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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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天雨狠狠的教訓卓世才,說道:“卓掌櫃,當官的,有幾個不貪不狠的?本官這招叫作一石四鳥之計。你一把年紀了,多學著點。好了,你出城等候洪將軍的到來吧。記住,你和方智強二人的稅銀一共是十萬兩銀子。剩下的,你們怎麼分,那是你們的事,反正你送給我的十萬兩銀子,你肯定也會撈回來的。至於將來有沒有機會合作,看你的誠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