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310故意弄巧成拙
胡言插話進來，反譏笑謝文和楊鋒，說道：“二位大俠，石天雨確實很大氣很大方很豪爽，到處錢。但是，他收買不了整個江湖中人的心。”
吳柱生怕丐幫與石語嫣等人鬧僵，急又講道理，擺事實，說道：“秦正旺打聽到石天雨是有戶籍本的，他戶籍本上的父親是江南人氏石旺源。
而石天雨呢？卻是地地道道的中原口音，這又是怎麼回事？
很明顯，石天雨就是一個大騙子。
明明就是石雄之子嘛！
還去改變身份和戶籍，如此騙人。真不是東西！”
謝文原本不善言辭，立時啞口無言。
丁華江扶謝文坐下，又奉上一杯茶，然後又問幾個為什麼，說道：“熊廷弼是好人吧？為何不用石天雨？邊關不是很缺將才嗎？石天雨不是曾經威震遼西嗎？因為石天雨在京都投靠的是閹讜。他認太監為父，二位不覺得可笑嗎？這就說明石天雨確實是卑鄙無恥的小人。”
胡言再舉例證，論證石天雨作惡多端，說道：“石魔為何常與馮妖一道？馮妖是引開飛馬寨三大高手而讓手下屠寨的鄶子手啊！石魔借保舉劉森之名，而霸佔劉安兒。
這是劉安兒不經意說出來的。
唉！劉安兒現在多可憐啊！”
說到後來，又憤又怒又遺憾。
石語嫣此時聽得丐幫四長老力證石天雨便是武林惡魔，不由俏臉慘白，木然地坐在椅子上，作聲不得。身旁的四虎將全是呆若木雞，如傻了一般。
鍾萬旺察顏觀色，對趙燕說道：“乖侄女，你師叔累了，扶她進房歇會吧，無論何事，皆從長計議。”趙燕隨即起身，過來扶起石語嫣，低聲說道：“師叔，到地下密道的房間裡歇會吧？這地面上的房子破爛，漏風，好冷！根本無法入睡。”
寒風吹得禿枝搖曳不定。
天夜漸黑。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破屋外忽然傳來一陣大喊大叫聲。
眾人相視一眼，急急推門而出。
鍾萬旺搶身而出，大聲喝問：“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那人見是鍾萬旺，連忙下跪拜見幫主。
鍾萬旺將那人扶起，說道：“不管有什麼事，一起吃飯，邊吃邊說。”
說罷，請趙劍清和石語嫣等人到後院就宴。
宴席間。
那弟子便把丐幫西北分舵傳來的關於石馬莊被滅的消息說了出來，還抬進了身受重傷的劉大融。丁華江連忙給劉大融療傷。
眾人聽得西北武林再遭重創，均吃不下飯。
無不扼腕嘆惜。
鍾萬旺哽咽地說道：“譚世富雖是獨腳大盜，卻從不盜窮人錢財，他行走江湖數十年，劫富濟貧，想不到今日竟然如此慘死。哼！李振海，真卑鄙！”
說到此，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但用力過猛，牽動內傷，竟然一口血又吐了出來。
丁華江等人忙扶鍾萬旺進內堂休息。
“李振海真是卑劣！”
“李振海真是無恥！”
“殺了李振海，還武林一個公道！”
“唉，想不到李振海今天又重演故伎，真是令人痛心！”
丐幫和六合幫的人隨即紛紛大罵李振海。
無論是罵李振海，還是罵石天雨，都涉及到石語嫣。
此時，石語嫣聽得這麼多人怒罵李振海，不由心一酸，眼眶發紅。
急急轉移話題，低聲問那弟子：“請問兄臺，李振海為何要屠殺石馬莊？京師四大高手，就他一人率隊而來嗎？”
丐幫那弟子說道：“據西北分舵弟兄傳來的消息，當日率隊而來的是京師四大高手，據稱是為石魔在京遭到譚世富等人伏擊而前來複仇的。”
石語嫣急急說道：“這不可能。石天雨一介國子監生，連熊廷弼大人都瞧不起他，他能調動朝廷人馬圍攻石馬莊嗎？他是兵部尚書嗎？他是朝廷錦衣衛指揮使嗎？”
吳柱卻不以為然，反駁一句：“如果馮妖就是楊有才的話，而石魔又常與她在一起，就有這個可能。這對狗男女，關係不尋常。”
丁華江接過話題，說道：“石魔長得一表人才，京師擂臺賽時，他與馮妖憑相貌出眾便贏得最轟動的喝彩聲，馮妖能不喜歡他嗎？”
如此論證石天雨與魏雪妍的關係。
謝文感覺不可能，反駁一句：“可馮，馮有志年紀比石天雨大。”
差點把馮有志也說成“馮妖”了。
胡言引經據典，反而認為魏雪妍有背景，說道：“女大三，抱金磚。何況馮妖美不勝收？再說，石魔既然能認一個太監為父，如果馮妖有背景，石天雨豈會嫌棄馮妖年紀大？”
石語嫣此刻被在坐之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那石天雨好像真的是閹讜門生，不由大為失落，滿腹惆悵，呆坐當中，久久不語。
感覺到再要求丐幫收回綠林令已經無可能。
便起身抱拳拱手，對丁華江說道：“紅有人摘，人紅有人妒。
石天雨俠義心腸，相助劉森考武舉，設計除游龍匪幫，義救羅寶忠，憤誅古時文，又惹誹言，小妹想來其中定有原因，決定和眾兄弟進京去看看石天雨究竟是何等人樣。”
丁華江連忙攔阻，說道：“石女俠，你和眾好漢雖然武藝高強，但武林最近甚是多事，老夫放心不下。這樣吧，等鍾幫主歇息一會出來再議，如何？”
此時，又有丐幫弟子前來稟報，稱楊小虎、無痴大師、牛鎮武道長等人前來求見。
還稱大廳還來了許多綠林人士，要求丐幫即刻召集武林正士，一起進京捕殺馮有志和石天雨。
鍾萬旺聞訊，在弟子攙扶下而出。
丁華江指著鍾萬旺向前來丐幫的數十名江湖幫會首領、武林門派掌門人作了簡單的介紹：“諸位，鍾幫主因月前與朝廷錦衣衛指揮僉事慕容勝拼鬥一場，受了點傷，不周之處，還請諸位好漢海涵。”各門派人馬紛紛躬身向鍾萬旺問好問安。
楊小虎見鍾萬旺出來，急把無名指從鼻孔裡拔出來，躬身說道：“總盟主，石魔為一己私怨，竟然派京師四大高手到石馬莊屠莊，殺死打傷數百餘人，晚輩請您集合天下武林正士，共赴京都，誅殺石魔與馮妖，還武林一個公道。”
石語嫣聞言，容慘白，卻是作聲不得。
謝文、蔣夥添、魯得出、楊鋒等人相視一眼，眼神全是無奈。
鍾萬旺瞟了石語嫣一眼，沒有吭聲。
“響尾蛇”、虯枝劍門的曾幾何用舌頭舔舔拇指，上前抱拳拱手，說道：“鍾幫主，晚輩是虯枝劍門的曾幾何，本派弟子呂梁離開夷陵洪興鏢局後，一直下落不明，請貴幫幫忙打探一下。這是敝師弟的畫像。”說罷，從懷中掏出一紙畫像，遞與鍾萬旺。
丁華江替鍾萬旺接過畫像，傳命弟子立即幫忙打探去。
曾幾何道完本派私事，又論武林公義，躬身說道：“鍾幫主，石魔因為譚世伯在京為難他一下，就動用朝廷人馬殘殺石馬莊數百武林正士。為此，咱們懇請幫主號召天下正義之士一起聯手，誅殺石魔與馮妖這兩個無恥之徒。”
鍾萬旺見接二連三有人提議誅殺石天雨，不得不開口，圓滑地說道：“好個懂事的後起之秀，真是後生可畏。曾賢侄，你先請坐。”
但是，說得很委婉。
又說道：“現在尚無證據石天雨與馮有志是串通的。
而石天雨也曾救過羅寶忠，幫過呂氏兄妹，計除游龍匪幫，助劉森考武舉，憤誅古時文。
還曾是威震遼西的名將，愛民如子的廣寧知府。
再說他一介小監生，也無權調動朝廷人馬圍攻石馬莊呀。”
知道此時的石語嫣已經很關切石天雨。
所以，說話處理事情，分外小心。
石語嫣心道：鍾萬旺說話做事果然很有分寸，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幫的幫主。
看來，鍾萬旺能迅速崛起，也是很有道理的。
“長頸鹿”、華山派郭嘯林霍地站了起來，躬身說道：“鍾幫主，請恕小侄無禮，石魔當日在京，殺了生棍門的沈永世，這可是孔三角和劉安兒親眼所見。
聽說劉安兒曾是石天雨那狗賊的枕邊人，但劉安兒很正直，很有公德心，為此與石魔翻臉，從此絕交。可見，石魔活著，確實天理不容。”
他脖子長，站起身來，竟然高過鍾萬旺。
莫不言激動地站了起來，大聲吼道：“鍾幫主，由此可見，石魔和馮妖不是一般關係。還請鍾幫主號令天下英雄，聯手剿殺石魔和馮妖二人。”
楊小虎抱拳對鍾萬旺說道：“晚輩飛馬寨三百多條人命，全部喪生馮妖手下，懇請鍾幫主為小侄作主。”
聶志純也“霍”地站了起來，說道：“晚輩金槍會總舵一百多人慘遭馮妖屠殺，懇請鍾幫主為小侄討一個公道。”說罷，含淚跪倒在鍾萬旺跟前。
“誅馮妖！”
“殺石魔！”
“為武林血案討還公道！”
丐幫總舵大廳，登時人聲鼎沸。
人人激憤。
紛紛高呼要趁機除掉石天雨和馮有志這對狗男女。
石語嫣哪裡還敢出聲維護石天雨？
群情鼎沸，激言起誓，非殺石天雨與馮有志不可。
強烈要求丐幫率領天下武林中人一齊出動。
寒風陣陣，煙霧嫋嫋。
鍾萬旺好生無奈。
眼前群情激湧，鍾萬旺要是不答應，恐怕丐幫也會遭到天下武林中人的遺棄和唾罵了。
於是，鍾萬旺看看石語嫣，又側身看看趙劍清，再看看丁華江等人。
看到了石語嫣的無奈，看到了趙劍清的沉默，也看到丁華江等人的鼓勵。
鍾萬旺咬咬牙，高聲叫道：“諸位英雄，且聽老夫一言。”
大廳登時肅靜。
鍾萬旺說道：“馮妖作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是要誅殺的。
可是，現在尚無確切證據證明石天雨是馮有志的什麼人。
所以，石天雨和馮有志要區別對待。
對於馮有志，格殺勿論。
對於石天雨，可以先擒下來關押，待查證後再處置。
各路英雄，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