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邙壯

　　他沒想到今天自己這幫雖然人多，卻比“對手”力薄，較量的結果，不但多數人“負傷”。而且被人家繳了“械”，因此敗陣下來，他特意跑來找趙燕兒去替他們“報仇”。

　　由於天氣突變，突然颳起了六級以上的東北風。海面上白茫茫的一片，一道道浪山像一道道沙丘，一道跟著一道在海面上翻滾著，呼嘯著兇狠地撲向海岸。

　　因為風大浪高出不得海，一百多隻漁船都停在海灣裡避風。李大牛領著他的一大群夥伴來到南海灣碼頭，就朝著海灣裡打量起來。只見離海岸不到三百米的一片深水裡，拋著一隻小漁船。

　　那小漁船的船頭迎著呼呼不停的東北風，一上一下就像是放到天空裡的一隻風箏。風大、浪滾，小船又跳又搖，滾滾浪濤碰到船頭上，撞起來一片又一片一丈多高的水花。

　　在那搖頭擺尾的小船前頭，船面上站著一個少年，圓圓的臉蛋，明亮的眼睛，黑乎乎的臉色，長得眉黑如墨，鼻高口方，寬肩膀、粗胳膊，身板兒結實得象個生鐵蛋。

　　少年上穿棕色單褂，下穿藍布短褲，腰裡還扎著一根青帶子。儘管漁船在風口浪尖上顛簸得好象一匹脫了韁的烈馬，可是小夥子的兩隻腳，卻像是粘在船面上似的。任憑那漁船仰頭翹尾，海水瓢潑似的衝上船面，他卻腳不動，身不搖，像站在平地上那樣穩當，這就是孩子們的“老大哥”趙燕兒。

　　李大牛一見趙燕，就大聲吆喝起來：“趙燕哥快來呀，了不得啦，他們連籃子也給搶去了······”

　　趙燕望著李大牛領著一群孩子站在海岸上，手拿著一個小褂向他搖擺，就知道岸上出了什麼事。於是把腰裡的帶子一解，把小褂一脫，好像一個高臺跳水的運動員似的，居高臨下，撲通一聲，扎到船下面那海水裡去了。

　　岸上的孩子們，都用驚訝的眼色望著那片白浪滔滔的海灣，十幾雙眼睛，一會兒從東搜到西，一會兒從南搜到北，可是誰也沒看到趙燕兒從什麼地方冒出來。

　　孩子們有些緊張，一齊轉臉看李大牛：“糟啦，人呢？”

　　“大牛哥，你看······”

　　李大牛把臉崩得緊緊的，心裡也在一個勁兒亂打鼓。

　　正在這時，忽聽前邊海水嘩啦響了一聲，李大牛低頭一看，趙燕在離岸邊十幾步遠的海水裡鑽了出來。李大牛驚喜地喊了聲“燕兒哥”，就迫不及待地跳下海，迎了上去。

　　“好傢伙，一口氣紮了這麼遠，如果把船擺起來，八隻輪船底還不止呢。”

　　趙燕拉著李大牛上了岸，一看自己的小夥伴們，一個個烏眼雞似的狼狽不堪，那兩道黑眉一揚，臉色就沉了下來：“瞧你們的身上，怎麼搞的？”

　　“是······是邙壯把我們打的。”

　　“趙燕哥哥你得給俺們報仇啊，狗剩子見了俺們就欺負？邙壯每次都幫著那小兔崽子拾掇俺，你看······”

　　孩子們一見了趙燕，簡直就像夏季裡雷雨過後的蛤蟆池塘，你也說，我也說，亂轟轟的，誰說的是什麼都聽不清。

　　趙燕不耐煩的一擺手，問李大牛：“大牛，我告訴你多少次了，別理他！可是今天······你告訴我，他今天為什麼又打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