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尋查

               　　魯城脫險之後，立刻通過傳呼電話用暗語問上級報告了事情經過，上級領導即刻命令另兩名保衛人員火速趕往貞園門前秘密監視叛徒。

　　半小時後，監視哨看見一輛轎車拉著範爭濤、何家進和幾名警衛人員駛出貞園，往外灘方向急速駛去。“要不要派人跟上去？”一旁的助手問道。

　　“跟上去幹什麼？”監視哨有些惱火，“外攤那片不是我們倆能插手的，做好本職工作，我們在這裡監視好貞園，等著上風指示就行了！”

　　助手不再吭聲，監視哨摸出一支菸點燃，深吸了一口。

　　當天晚上，魯城神色陰沉地從保衛部機關回到徐家彙臨時住所。開門進去，尤林正在燈下抽著香菸等他。

　　“出什麼事了？”尤林見魯城臉色不對，問道。

　　“檔案被竊，一些重要的科研資料落入了敵方特工手裡。”魯城沉聲說道。

　　“這麼不小心？”尤林有些不信，“保衛部不是高手如雲嗎？”

　　“不管是疏忽還是叛徒，現在說這些為時已晚。”魯城嘆了口氣，“上面已經震怒，明天開始，我們要進入戰時狀態了。”

　　“有何家進的消息嗎？”

　　“唉！暫時沒有······”魯城搖搖頭，倒了杯水喝了幾口。

　　“上級還有什麼指示？”

　　“要求儘快查清叛徒下落，堅決鎮壓！”

　　尤林點點頭，說道：“可是······上海灘這麼大，鬼知道何家進這傢伙究竟躲在哪個角落呢？”

　　“上級已經命令所有內線設法探聽叛徒下落，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們。當然，我們也不能在這兒坐等，還得四處尋查。我考慮了很久，我們的這個‘老朋友‘身患疾病，他離不開醫院，我們明天往醫院跑跑，興許能有點意想不到的收穫。”

　　“嗯，好主意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呵呵，你是壓根就沒動腦子。”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接下來的時間，魯城和尤林兩人花了整整兩天時間，跑了數十家醫院，也沒探聽到有關何家進的任何消息。所有內線也沒能提供有關叛徒的任何線索，這個何家進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無影無蹤了！

　　第二天晚上，魯城倚在床頭苦苦尋思著，反覆推敲這幾天所經歷的任何一點蛛絲馬跡。午夜時分，忽然有所頓悟！永康醫院那個李鳳蒼李醫生曾經鄭重其事地告誡過何家進，十天之內必須拍一張x光片。

　　對此忠告，十分珍惜自已生命的何家進不會不聽，這幾天他一定去醫院攝x光片了。全上海目前，只有一家醫院能拍x光片！那就是工部局醫院。所以，只要去臺拉斯脫路法租界工部局醫院打聽一下，就能知道這“老夥計”的消息。

　　“好啊，明天去那裡走一趟！”

　　轉過天的午後，魯城動身去法祖界臺拉斯脫路工部局醫院。他身穿淺灰色舊西裝，兜裡裝著一份公共租界工部局衛生防疫所的證明。一般說來，憑這份證明就能查看這幾天去該院拍攝x光片子的患者姓名還有住址。

　　他獨自走在繁華的馬路上，四周的建築與車流都帶有濃郁的異國情調。他心裡隱隱有些不安，這份不安如同那些埋藏在心底的往事，在歲月的洗禮下變得越來越模糊。然而，此刻它們卻像電影的片段一般，不斷在他腦海中迴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