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奶包,爹爹說我是條龍 作品

第148章 我不睡

  “遞出去?”

  傅應絕緩緩笑開,“區區幾萬。”

  他笑起來眼弧更長,颳起的褶也越利。

  淺色的瞳孔中,折射出點點寒光,話語卻輕柔。

  “實在是,將朕看輕太過。”

  不疾不徐,漫不經心,沒有半點被人逼入險境的樣子。

  眉眼間毫不收斂的狂妄與傲慢,像在嘲笑孩童舉刃,妄圖刺穿雄獅。

  趙漠看他這模樣,忙低下了頭。

  又不合時宜地想起昨日,他攜著眾人趕去接應支援時,傅應絕單槍匹馬提著敵將的頭,一步一步走來的場景。

  笑得極溫和開懷,便是唇角染血,也不妨礙他氣定神閒。

  像是拖著地獄惡犬而出的閻羅,又像是玉面染血的仙魔。

  在他身後,是被他一人砍殺大半後,舉著刀劍卻不敢上前的敵軍。

  他卻閒庭信步般,拎著他們將領的頭顱穿行而過。

  傅應絕就算強勢些,手段狠厲些,也是賢名在外。

  眾人何時見過這般樣子,竟是有些認不出來,下意識地後退幾步。

  便是趙漠,心頭也忍不住發怵,但更多的,卻是覺得該當如此。

  畢竟傅應絕這模樣,對他而言不算陌生,早在六年前,就已領略過。

  也是一樣地不要命,一樣地肆無忌憚,上一瞬還在笑著,下一瞬抬腳踹開,拎了劍就殺。

  他同周意然相像,卻又不像。

  周意然打起仗來也是個渾的,卻不是渾別人,是渾自己。

  他的良知已然是到達了一個不可跨越的高度,能用條條框框將自己全權約束起來,為國為民能捨其身。

  這位陛下則不同。

  他是倫常不顧,隨心所欲,是離經叛道,喜怒無常。

  他並不心懷天下,也沒興趣造福萬家,多餘的時候,要麼懶散得萬事不管,要麼出手便是殺招。

  他剛登基時,趙漠還擔心過,因著這位實在瞧不出賢君的苗頭。

  他日夜憂心,卻不想人家竟是修身養性起來,方方面面井井有條。

  這一修一養,便是六年之久。

  陡然再一見那嗜血閻羅重出樊籠,趙漠心頭一抖。

  若不是後來又看他抱著小殿下手足無措,一言不發。

  險些以為是陛下再剋制壓抑不住本性了。

  趙漠知曉他本事,卻還是多言兩句,“陛下萬不可輕敵。”

  他朝著傅應絕懷裡那一團努力努嘴,“便是為了小殿下,也不可衝動。”

  他其實也是不想勸的,又怕傅應絕當真本性難移。

  今時不同往日,已然是當了皇帝了,再如何都不能再同以前那般恣意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