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問我 作品

第 43 章 惱了





“這個謝三郎!”皇帝大聲道:“怎麼能讓傷者坐馬車呢?馬車那麼顛簸,她受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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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紈之受不住。




一直緊繃的心情放鬆後,成倍的疲倦襲來,她很快就變得昏昏沉沉。




謝昀用手背靠了下她額頭,發現她已經有些發熱了。




外傷可以簡單清理,上藥,但內傷就不得而知。




城外的路並不平整,隨時都有石頭磕絆車輪,引起顛簸。




謝昀把女郎抱過來,讓她趴在自己的腿上,自己用手按住她的背,以免她東倒西歪,磕碰到車壁。




女郎呼吸灼熱,也沒有精神,但是很乖順地半合著眼,就好像是隻貪睡睏倦的貓兒L。




謝昀不禁想。




這女郎能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他,必然是喜愛他的,哪怕她多次否認。




“三郎……”羅紈之忽然出聲,她雖然昏沉,但心裡想著事,沒有睡著。




“什麼事?”謝昀低下頭。




羅紈之又在腦海裡仔細回想了一遍,才慢吞吞開口:“我不是有意不聽三郎的話,進入林子。”




謝昀道:“我知道。”




謝三郎說完“我知道”三個字後,就無下文。




她所期待的追究與詳問全沒有。




羅紈之垂著眼睫,顫了顫。




早在謝府時,她就發現自己的屋子進過人,起初她並不知道原因,後來才慢慢




琢磨出點猜想。()




八成是府裡有人對出身卑微的她能夠待在謝三郎身邊感到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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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有人想要除掉她。




謝三郎身邊的侍衛應該是不容易被買通,但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緣故,他違抗三郎命令也要把她騙進林子。




腦子燒成漿糊的羅紈之雖然沒能想明白,但有一點她從來都是清楚的。




她越靠近謝三郎,就越危險。




無論是來自外部,還是來自三郎本身。




明知道他是頭頂的熾陽,豈是凡夫俗子能夠比肩。




她還心存一分僥倖。




畢竟謝三郎這樣優秀,他只要釋放一點善意與友好就能讓人趨之若鶩,更何況他特意表現出來的“偏愛”與優待。




他教她、支持她,給她的道絕非世人所能想象的寬敞。




怎能不讓她一個小女郎變得耽溺沉淪。




可是敵暗我明,危機四伏,她無法在這種狀況下防備所有的暗箭。




就像那女郎所說,假使三郎娶了大娘子,她這樣的女郎便會成為眼中釘、肉中刺,屆時她是走是留,是死是活全由別人說了算。




而三郎,三郎那時候還會為她撐腰說話,與大娘子翻臉?




她都知道,那樣做不是明智之舉,就好像理智清醒的他現在也不想追究跟隨他多年的部曲手下。




羅紈之把臉靠在他的腿上,不被看見的地方,疲倦、沮喪還有些難過。




她低聲道:“我救過三郎,三郎以後能保我不受人傷害麼……”




謝昀眸眼黑沉,道:“這是自然。”




毋庸置疑,也無需再問。




他等待著羅紈之未完之話,但半天沒有聽見下文,便問道:“你還想跟我說什麼?”




“我想說……”羅紈之抿了抿乾燥的唇瓣,鬢角的汗還在滾滾而落,她不舒服地擰著秀眉,“三郎可否把我放遠些,照拂我安全,但又不要……”




不要給她任何暗示,不要給她任何希望,也不要再縱容她接近。




既知道不可以,就應該清醒地保持距離。




謝昀的手頓住,“不要什麼?”




“……不要允我像這樣,靠近三郎。”




在後宅院裡,嫉妒就是最大痼疾。




它能不動神色地奪去一個人的健康,也能悄無聲息奪去人性命。




而她,只有一個小小的心願,那就是好好地活著。




若與謝三郎繼續再糾纏下去,她可能好不了,也活不了。




“你以救命之恩,只要求我遠離你?”謝昀收回自己的手,他從上俯視閉住雙眼的女郎。




若羅紈之能睜開眼睛看一眼,就會發現,此刻的謝三郎方是掀開了所有的從容與淡然,真正地惱了。




他幾次啟唇,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全部放棄了,只將各種複雜的情緒化為平靜的兩個字:




“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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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建康城東。




()背靠懸壁,前有激流,叢林密佈,既隱蔽又易守,在這其中設有謝家的塢堡——扶桑城。




此處也是謝家部曲訓練駐紮之地。




宗子謝昀的到來令上下肅然。




蓋因兩日前發生的那起事件,牽連的人從郎君的近衛到刺探消息的隱衛,皆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蒼鳴等人作為其中最關鍵一環,剛受了戒棍,跪成一排。




重疊交錯的紅痕在他們赤.裸的後背上,汗水滾滾,鹽份滲入傷口,那因為疼痛而繃起的緊實肌肉都在烈日下微顫。




蒼懷雖然面冷,但是面對同袍受罰還是於心不忍,剛想跪下求情,就聽見謝昀開了口。




“爾等聰明,可以自作主張,違背命令,那很好,自為其主即可,何必還要跪我。”




雖然這話不是對蒼懷說的,卻也將他嚇得不敢再求情。




“郎君,屬下知錯了。”




“郎君,我等也是擔心郎君受傷……”




謝昀沒有鬆動的意思,他走近兩步,“行軍打仗最講究各司其職,沒有調令禁止輕舉妄動,他日我若叫爾等守城,爾等為一人之性命棄城奔救,知為何罪?”




剛剛辯解的兩名侍衛頓時吞嚥口水,低下了腦袋。




“郎君的性命難道不比那女郎重要嗎?”有個年輕的侍衛見前輩們都敗下陣來,冒頭解釋。




郎君的性命可抵千人、萬人,對於他們而言,保護郎君自然是最重要的事情。




謝昀垂眸俯瞰他,問道:“重不重,是你說了算麼?”




這輕輕一語讓人醍醐灌頂,年輕侍衛漲紅了臉,緊抿唇瓣垂下腦袋。




他們總會不經意忘記,他們的郎君從來不是文弱的書生,他是和他們一道自小訓練出來的佼佼者!




所以,他要的不是保護,而是服從。




在眾人低頭反省的時刻,唯有蒼懷看出了郎君平靜面孔下的波瀾,他暗暗心驚。




莫非在郎君心裡,羅紈之已經重要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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