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寂煙雨 作品

第 21 章





最終,病情比較嚴重的就兩頭。




現在他們家發現這兩頭牛可能救不回來後,便想賣給時聞,挽回點損失。




時聞和斯克維爾到那戶人家的時候,男主人滿臉愁容地出來接他們。




男主人的普通話說得不太好,主要靠斯克維爾翻譯。




斯克維爾給時聞大致翻譯了一下情況,男主人直接帶他們去牛棚中看病牛。




病牛隔離在冬天專用的保暖牛棚裡。




牛棚的窗戶開得很小,裡面有些昏暗。




時聞一進去就聞到了黏膜病特有的臭味,臭味中還夾雜著草料和糞尿的氣味。




他伸手揉了一下鼻子,很快便敏銳地察覺到,除了這些氣味之外,其中還有一種微妙的,類似於奶臭味的氣味。




他一時沒想起來,這究竟是什麼味道。




轉了個彎,時聞看見牛欄上方用電線拉了個小燈泡。




電燈被打開,燈光照亮底下小小的牛欄。




一個蒙著頭巾的中老年女性正將一個大鐵桶放在牛肚皮底下,伸手擠著奶牛腫脹的□□,奶牛的奶水如絲線一般射進桶裡。




時聞猛地反應過來,那股奶臭味就是牛奶的味道。




時聞詫異:“生病的是奶牛?”




不待男主人回答,斯克維爾先給時聞解惑:“是啊,本地最常養的就是奶牛,它們本身就在產奶期。”




男主人用本民族的語言認真對斯克維爾說了一句。




斯克維爾翻譯:“他說他家的奶牛產的奶可好了,又香又醇,還帶著淡淡的甜味,比絕大多數人家的牛奶都要好喝。”




時聞看著正在擠奶的婦女,遲疑道:“這個牛奶還要嗎?牛不是生病了嗎?”




黏膜病雖然不是人畜共患病,但它是一種熱性、急性傳染病,牛患病後,產出來的牛奶肯定被汙染了。




按照書上的建議,這樣的牛奶肯定是不能喝的。




斯克維爾解釋道:“不喝也要擠,牛奶留在□□裡,容易造成□□腫脹發炎。”




時聞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這樣。”




斯克維爾將時聞的話也翻譯給男主人聽。




男主人朝時聞說了一小段話。




斯克維爾對時聞說道:“他說他家的奶牛很好,剛六歲,你要是買回去,治好了能接著產奶,




而且它已經懷崽了,再照顧幾個月,就能產下小牛犢。”




奶牛懷有崽子這個,時聞倒是看出來了。




他們這裡的奶牛基本三年懷兩胎,奶牛懷孕了也能繼續產出牛奶,直到臨產前兩個月左右,才沒有牛奶。




時聞對這家的牛頗感興趣,走上前去認真檢查。




這家共有兩頭牛,都是六歲的正當齡奶牛,五月份的時候也統一人工授精了,明年二月左右就能產下小牛犢。




前提是,這兩頭牛的黏膜病還能治好,且小牛犢還能保住,不會流產。




兩頭牛都病成這樣了,肚裡的牛犢能不能保住,還真不好說。




時聞繞著兩頭牛走來走去,看身條,看牙齒,看蹄子,看骨架,能看的都看了。




男主人見他一直猶豫不決,顯得有些著急。




最終,時聞請斯克維爾翻譯,表示願意買下這兩頭牛。




男主人的眉頭鬆了一些,聽到他說想用三千一頭的價格,卻表示異議。




斯克維爾幫忙翻譯:“他說,那些沒有懷崽的奶牛都能賣三千,他這兩頭奶牛帶了崽,怎麼也要四千,配種和護理也是一筆費用,你再加一點。”




顯然,這家已經打聽過時聞了,也知道他之前買別人家的牛的價格。




時聞並不贊同這個觀點。




母牛懷崽了,看起來是他佔便宜。




但是懷孕的母牛比較虛弱,護理難度更大,哪怕他有過經驗,也不能確保兩頭牛都能活下來。




再者,這戶人家是專業的養牛戶,富有程度在整個鎮都數一數二。




要是他們家比較窮,時聞自己吃點虧,悄悄補貼一下也沒什麼。




現在這戶人家比他富有多了,他日子倒過得緊巴巴的,肯定不能多出這個錢。




雙方討價還價,最後,確定這家以三千三一頭的價格賣給時聞,兩頭就是六千六。




跟上次一樣,這家人也請了附近有威望的老人作見證,立下了字據,雙方錢貨兩訖,無論以後如何,絕不反悔。




成交後,牛主人家也給斯克維爾包了個紅包,作為牽線的費用。




時聞跟斯克維爾跑了一天,最後將五頭病牛都買了下來。




這五頭病牛都是懷孕的母牛,也都在產奶。




斯克維爾說這種情況才正常,他之前買的那三頭足齡卻又並未配種的母牛比較罕見。




五頭牛拉了回去,照舊養在牧場的舊倉庫裡。




舊倉庫他已經消過毒了,可以重新投入使用。




家裡的牛羊也打過黏膜病的疫苗了,相對比較安全。




時聞對照顧五頭病牛還是比較有信心。




一大早上,時聞打著哈欠起來,從床邊拿起一件外套,披上往外走。




萬籟俱靜,天邊晨星,他開門的時候,門發出吱呀一聲,像是驚醒了牧場的清晨。




時聞抬腳就往倉庫那邊走。




走著走著,身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他轉頭一看(),黑娃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上來(),對上他的目光,黑娃搖了搖尾巴,小跑著走到他跟前。




時聞彎腰,揉搓了下黑娃的脖子,貼貼它的腦袋:“你這傢伙,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黑娃沒有回答,只是伸出粉紅色的舌頭,親暱地舔了舔他的手掌。




時聞又揉搓了下黑娃:“那走吧,我們擠奶去。”




時聞走到倉庫外面,將掛在窗戶上的橡膠手套取下來帶上,又提著鐵桶進去。




裡面是病牛,黑娃還是半大的狗子,抵抗力比較弱,時聞不許它進去,將它關在門外面。




倉庫裡有點暗,時聞打開燈。




燈光驚醒了五頭牛。




五頭牛有氣無力地“哞”了起來,叫聲高高低低,好歹都有個響動,證明它們不算太虛弱。




時聞挨個查看牛的情況,給它們擦洗並上藥。




這次買了五頭大牛,一共花了一萬六千五百,對於他來說也不是小錢,希望都能活下來。




料理好牛後,時聞將鐵桶放到最邊上那頭牛肚皮底下,坐在小馬紮上,不太熟練地給奶牛擠牛奶。




牛可能已經熟悉了他的氣味,也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