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長頭髮 作品

69.你管這叫火葬場?



“嗚嗚嗚嗚怪不得書名起的是《終究是錯付了》,原來錯付的不是書中人,而是我們啊!”




山海書肆近幾天差點連門都不敢開了,要是在往常,就算大家對書的內容有異議,不贊同,也不會大大咧咧地直接找上門來。畢竟作者有自己的創作自由。




可因為許乘月筆力深厚,將人物刻畫得太過真實,讓大家代入感極深,對於書中人物的種種遭遇非常同情,大家真情實感地為他擔憂著,情緒被他所拉扯。




後面劇情驟然跑偏,引起了大範圍的討論,對眾人造成的情緒煽動極大,總有幾個忍不住找上門來的。




當然大唐是人情社會,人家找上門來措辭也都彬彬有禮,並不會破口大罵,畢竟能讀書識字的多少也講點禮儀。




話語大多數也比較委婉,且精通推拉的話術。




“掌櫃,我不是說這書寫得不好,只是覺得這情節吧,有點突兀,不太符合月明大家一貫的水平,或許是不是把廢稿誤拿出來了?”




瞧瞧,人家還費盡心思給找臺階呢。掌櫃心底暗暗腹誹。




如果是他的話,怕早被人唾沫星子給淹了。




“這、這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個掌櫃,只負責管錢算賬,其餘的事情我不懂啊。再說了,月明大家其實近日不在洛陽,她往長安去了,得過些時日才能回來。”掌櫃一向是個喜歡炫耀的性子,他也很想將許娘子得到太后召見的事情說出去。




但是呂郎君說過樹大招風,他們已經受到了許多關注,作為一個商鋪沒有什麼世家做靠山,還是低調點比較好,免得惹來禍事。




“原來如此,那等他回來的時候,還請掌櫃把我的話轉達給月明大家,這結局委實不太合理。”




“一定,一定,郎君您慢走。”又應付了一個,掌櫃擦了把頭上的汗。




沒過一會兒,又看見一位八九十歲的老丈拄著木拐,被旁邊的年輕小夥扶著,一步一頓,步履蹣跚地向書肆走過來。




掌櫃急忙迎上去,攙扶著他,“老丈,您要買些什麼喚我就好,我給您取過來。”




老丈還沒說話,旁邊的小夥子先開口了。




他愁眉苦臉地說:“掌櫃,我原也不想來的,可是我家阿翁聽了你們的話本之後,被結局氣得整宿睡不著覺,非嚷嚷著要過來。”




得了,又是一個來討要說法的。掌櫃嗚呼哀哉。




為什麼所有的傷害都由他一個人來承擔?




明明寫書的不是他,掙的錢也不全是給他的,他就領著一份薪酬還有獎金。




憑什麼呀?掌櫃頭一回對這個工作心生憤怒,他一個人做著兩個人的活,明明只是掌櫃,卻做著店主應該做的事情。




他要抗議,堅決不能這麼對待他,除非呂郎君給他漲薪酬。




儘管掌櫃滿懷憤懣,但他目前還得應付好面前的老丈。




老丈也是個性情中人,聽了那些小年輕的故事,竟然被氣得睡不著覺,上門討要說法。




“老丈,你找我們,我們也無能為力,月明大家不在洛陽,便是想找她改也沒有辦法,我總不可能給你憑空變出一份吧。”




“哼,那老夫我今天就躺在這不走了。”




老丈甩開孫子的手,“哎呦”一聲,躺在地上,任是兩個人如何哄他都不肯起來。




老丈不要臉皮,小夥子倒是面嫩,他羞愧地向掌櫃道歉,“實在對不住。我家阿翁他年紀大了,脾氣也不像以前那樣好,總是做許多任性之事,給你們添麻煩了。”




“無礙無礙。”




“您稍等一下,我怕阿翁躺在這地上著涼,去給他拿一床鋪蓋過來。”小夥子說著轉頭走了。




沒一會兒他拿來了一床鋪蓋,給那老丈墊在身下,蓋在身上,還對老丈噓寒問暖,問他涼不涼,會不會難受。




祖孫二人成為了山海書肆門前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掌櫃一時不知道他是真感覺到抱歉,還是在助紂為虐,戲弄他們。




還望呂郎君趕快想出辦法,一直這麼僵持著也不是個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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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乘月聽到薛珍瑞的聲音時,下意識地想躲起來。




不用說她也能猜到薛珍瑞此行過來的目的是什麼。




“許娘子,別藏了,我已經看見你的影子了。”薛珍瑞看著屏風上顯眼的影子,沉默了片刻。




屏風透光,並不能完全藏住人,尤其她這個方向還是對著光的。




況且就算她藏得再深,也會在這個府中,難不成還能跑到別的地方去嗎。




屏風上的影子一僵,強裝無事,扭扭捏捏地走出來。




許乘月慌亂之下做出蠢事,訕訕地笑著:“沒想到是薛娘子,從長安到洛陽這一路不短,你可是辛苦了。”




薛珍瑞已經不是初入山海書肆的小姑娘,她變成了職場老油條,八風不動,話裡有話地說:“為了見許娘子一面,便是八千里路我也得趕來。”




“……不敢當,不敢當,我又不是什麼朝聖之地。”許乘月心虛,急忙轉移話題,“秋露,快給薛娘子上一杯新泡的茉莉花茶。”




然後轉過頭來對薛珍瑞解釋,“這是我新得的一些茉莉花,泡茶喝最為清香,有一股花香味,薛娘子來得正好,可以品嚐品嚐。”




薛珍瑞端坐在矮塌上,腰背挺直,不動如山,“是嗎?託許娘子的福,讓我能嚐到這茉莉花茶。”




秋露端上茶,把茶杯分給她倆。




許乘月端著杯子擋住自己大半張臉,逃避薛珍瑞灼人的視線。




她心不在焉,小口地品著茉莉花茶,不小心將杯子一閃,杯中的茶水灑到了衣衫上。




這下終於來了藉口,許乘月眼底閃過一抹喜色,眉頭鬆開,驚呼道:“哎呀,不小心將茶水灑到了衣服上,這下在薛娘子面前失禮了,稍等片刻,我去換身衣裳。”




薛珍瑞點了點頭,極為大方地說自己不在意,讓許娘子儘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