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寂 作品

第五百四十二章 圜土

    羊斟開始明白了:

    現在的主要矛盾,並不是那些諫臣與他如何如何不對付;而是郯君要立的“國君之威”與不斷被他“拆臺”而導致的臣心不穩、民心不穩,如何穩固皇權之間的矛盾了。

    到了這個地步,羊斟知道,就算是他能一一把那些“奏書”上所列出的“罪狀”一筆一筆削去,也難以消除這些大臣們,對這郯國到底是“郯君”說了算,還是他“召將軍”說了算的各種非議和惡意詆譭了。

    最最重要的是,經過這三番五次的折騰,郯君對他的依賴,也漸漸消失了。

    皇權之下,他又能做什麼呢?

    羊斟不想再做更多解釋了,當他悟到了這次被召來見郯君的真正意圖之後。

    “敢問君上,將如何處置罪臣?”

    羊斟自稱“罪臣”,雖然他打心眼裡,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罪;但如果要他作臣的,去用命維護皇權的權威,恐怕,也是他所能做的唯一正確的事了吧!

    “你既知罪,身為重臣,你自然知依國法,該將如何處置。”

    郯君冷冷地回答道。

    “‘欲覆國者,梟首,棄市,株九族。’”

    羊斟背誦著郯國相關的“法律條文”。

    “‘打枷扛枷’,‘知法犯法’,非吾欲置你於死地才快,實乃朝野上下,人心囂囂,實乃不罪處難以復平啊!”

    郯君甩下的這串話,如同七月伏天裡的一桶寒冰,突然被從頭澆到腳,讓羊斟感覺到了三伏天的寒,什麼叫“涼得透透的了”。

    羊斟站了起來,他不再讓自己可憐巴巴地趴在地上,象一條乞求活命的狗。

    “難平?呵呵,好一個‘難平’!今,若以吾一族之命,可換郯君你的萬年江由,好!俾你!全部俾灑你!可笑吾一直以為,孝親敬母之郯子,乃當今亂世之中,唯一一位,可稱之為‘偉丈夫’之國君!卻不料,倒頭來,卻也不過系一介平平之輩,心志不堅,耳根羸軟,可以被旁人碎語左右精神,但凡出事,非從自身上求因,卻將虛無之‘顏面’,奉至高廟,無可褻瀆!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