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還有底牌?

 他坐在床沿上,望著白床單腥紅的鮮血,沉默的仿如一尊雕塑。 

 陳柔在抽空吃早餐。 

 她吃的也很簡單,還是昨天聶涵買來的真空包裝的麵包。 

 水也是昨天聶涵從樓下提上來的蒸餾水,她運動量大,吃喝方面從來不含糊,在空氣不流通,滿浮著血腥的屋子裡一口麵包一口水,轉眼就吃掉了兩個大奶油麵包,喝掉了滿滿一瓶水。 

 而在她狼吞虎嚥,無比粗魯的吃東西時,聶榮雖然憂心如焚,卻愣是沒敢吭一聲。 

 他是被嚇的,被陳柔嚇的。 

 雖然她從一來就表現的特別蠻橫,他也知道蠻橫有兩種可能,一是她不知天高地厚,太猖狂,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她確實有實力,無所畏懼。 

 但饒是他也想不到,她不止有勇更有謀,一招敲山震虎就能乾脆果決,找到兇手。 

 終於她吃飽了喝足了,打了個飽嗝放下了水瓶,聶榮一反她剛剛回來時的高傲和盛氣凌人,用商量的語氣問:“阿柔,以你看我們該讓誰進來?” 

 陳柔習慣性的雙手抱臂,轉悠著步伐走向聶榮:“外面全是您的保鏢,您覺得呢,他們誰更可信,適合來處理眼前的一切?” 

 聶榮其人有賺錢的能力,但也剛愎,自私,還有喜歡任人唯親。 

 這是一種暴發戶才會有的特質,也是他能在如此動盪的時代成為富豪的關鍵,他敢於冒險,敢賭敢拼,而且身邊有很多人在死心塌地的幫助他。 

 但他這樣的富人也很危險,因為一旦信錯人,將功潰一簣,死無葬身之地。 

 他一開始信任陳柔就是在賭,現在他雖然不快樂,但他賭贏了,在贏了之後,他當然選擇繼續信任陳柔,所以他說:“安保權歸你,人也由你來選。” 

 管家明叔沒有老闆那麼高的冒險精神,喜歡求穩,他說:“我來給三太做參謀吧,阿明沒死,但這事兒咱們得瞞著,那就必須是最穩妥的人。” 

 聶榮心裡其實有人選的,在他的保鏢中,至少有三個是絕對不會背叛他的,而他不說,要陳柔來選,其實是於私底下退了一步,在給兒媳婦讓面子。 

 不過他讓了面子,但陳柔沒有接。 

 她撣了撣手上的麵包屑,忽而豎耳,旋即撂下正在聽她講話的明叔和聶榮,拉開重症室的門,跑出去了。 

 緊接著走廊上響起一聲嗲不嘰嘰的灣島腔:“哇喔,這就是養和私人房嗎,我們灣島的東森臺有介紹過耶,聽說這裡住的都是超有錢的有錢人喔。” 

 聶榮看明叔,明叔也在看聶榮:什麼情況? 

 緊接著,一個人,權且稱之為是人,應該說是一具活動的骷髏架子走了進來。 

 聶榮在看到的那一刻仿如觸電般哆嗦了一下,明叔也是下意識伸手就護老闆。 

 進來的是個男人,大概一米八的高,但他的體重最多也就50公斤,估計都不到,他穿了一件空空蕩蕩的,可以當床單使的黑色大t恤,下面是一條女士們才會穿的緊身健美彈力褲,勒著兩條腿恰像兩根竹杆似的。 

 進了門,環顧一圈,他挽起袖子就說:“女士們出去吧,這兒就交給我好啦!” 

 聶榮看聶涵,眼神彷彿在問:這是個什麼鬼? 

 聶涵該怎麼形容呢,一路逃亡,灣島仔可是隊伍裡最man的男人,沒有之一。 

 他也是陳柔一直壓著,直到此刻才亮的底牌。 

 她知道聶榮的保鏢裡有很忠誠的,可以完全信任的,但她也知道,梅寶山的背後是梅潞和梅耀母子,他們一個是陪伴聶榮二十多年的枕邊人,還是他信任了二十多年的貼身護理,一個是他最疼愛的兒子,他是否能做到跟他們切割還是未知數。 

 在這種情況下,當然是用自己的人才更可靠。 

 所以替補隊員灣島仔在這一刻上場了,這滿室的狼籍也將由他來清理。 

 不過宋援朝還好,雖然入場方式有點不靠譜,但人一看就很得力,可灣島仔又瘦又猥瑣,吊兒郎當的,聶榮很看不過眼,而且他的兩個生活秘書,包括安秘書都是可信的,他怕灣島仔要鬧出事嘛,就說:“阿明還活著,這人照料不來的,讓安秘書帶著阿寬和阿輝一起進來吧,幫幫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