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醉染 作品

越走越遠的旅客·青春 第十二章

 

青春讓我們活得放肆,讓無所畏懼放大,放寬,無盡。

 

(三)

 

實習的日子飛快的結近尾聲,那年的春節好似也過得不一樣了,人生第一個夜生活,第一次的夜不歸宿,就在這個年的三十夜度過。鑼鼓喧天聲中,飛天的龍燈,秀舞的雄獅,柔美的船孃,搞笑的高蹺,妖嬈的蚌殼,傳統的秧歌、豪放的腰鼓,五光十色的遊園節目(猜謎、擲投等),沖天的禮花渲染了歲的夜空和五彩斑斕下幸福的軍工人。去舊迎新的獻禮在9點多就結束了,意猶未盡的小年輕們,又一窩蜂似的湧進了舞池,旋轉跳躍笑著祝福著。通宵場的舞廳,凌晨兩三點的時候,就稀稀拉拉的開始散場,第一次不回家的興奮讓人格外清醒,踏著滿地的炮竹紅,似通向自由的成長,第一次體會成長的快樂,掙脫一切束縛的自由自在,在路邊歡叫,瘋跑,還有擁抱。陸他們幾個男生到陸的家裡修起了萬里長城,而我卻窩在陸打麻將的懷抱裡暖暖的與周公白起夜話。

 

那時春節的年味濃濃,從初一到十五,走門串戶,東家臘肉西家糖果,旺旺的爐火,通明的燈,三天不倒的垃圾,一堆堆堆的是來年的財喜。過年的早晨冷清,守過歲的人們都還在幸福的甜夢裡,大操坪已被一晚上的炮竹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瑞雪”,街上稀稀拉拉的三五人,都是通宵後回家的後生仔們。不管是有錢沒錢,到了春節,家家戶戶都侵其所有吃好穿好,玩好。秋秋的家在前進村的頂上,家門的對面石坎上自己砌了一間房子,那是秋秋的小空間,房子外面是菜地還有廁所。秋秋的母親疼愛孩子且很好客,沒有大魚大肉,卻有笑容小炒與白酒。麻雀家的火箱(高高的木頭框,裡面放一個瓷盆,放一坨煤加幾塊碳)不大,剛剛夠我們三人緊緊的窩進去,不能動彈的溫暖,火箱的邊沿可以放些零食,笑鬧嬉戲。

 

路來路往,走走停停,不停歇的是風景,拖沓的時光飛快,年華的流逝閃電,華燈初下,闌珊。更鼓聲聲處憑欄,幕融席席枕畔書。誰?風起滄瀾,醉裡闕。故今多少風雪事,何以安然……

 

(四)

 

昨日春花才賞,今朝卻大雨傾盆。喜歡朋友圈裡的一條:“比起他們說的詩和遠方,我更喜歡你在我身旁”這句真好。愛情就是一份美食,再美好的食物吃下去,最後都會變成惡臭的排洩物拉出來,越稀有的美食,賣價越貴,吃得多可能拉得越兇。故事雖然很多,幸福都是雷同的,不幸福的方式不盡相同,也只是個人體會不一樣而已,喜劇也好悲劇也罷,換的是主角。每個人所求都不一樣,你所求的那就是你的泥沼。

 

這段時間的家事繁雜,精神疲倦神經衰弱,卻更明白了人生和生命。任何的情感,一定是需要滋養和用心培育才能茁壯成長的,若不勤耕種、精培育,那結果便是~要不青黃不結,要不枯成爛泥。

 

才剛開始的愛情,因為實習階段的結束,我們就面臨著離別,依依不捨之中踏上返校的畢業分配。那時書信很慢,電話很少,思念很濃,物慾很淡,音樂很動情,感動很簡單。別離的我們用書信來慰藉思念和牽掛,我會給他們寫信,根據他們每個人的脾性寫給他們不一樣的信箋,把歌名串聯或置換來表達不一樣的感情,新奇又風趣。別離的思念裡,傻傻的我等到了一個很大的驚喜。似乎記得是五一前,下課的鈴聲響起,一如往常的蜂擁而出的我們,剛剛走出教室,就聽見有人在喊“xx,有人找”。心裡在納悶,往樓下一看,一下呆住了,小文的勇和大俊,陸和俊(好像還有麻雀,記得不太清楚了是否有了),4,5個?5,6個人就那樣笑嘻嘻的站在樓下,心一下綻放開來,喜悅,驚奇還有歡欣,心臟跳得像要蹦出來,我們幾個尖叫著飛下去。當然,小文比我矜持,嘻嘻。我,芳,小文,小英還有他們幾個,立馬殺到學校旁的小飯館大吃一頓,談笑聊天,晚上男男女女一大群開了個三人間,擠著鬧著笑著睡著。就這樣一天過去,這幾個說來就來的騷年們已身無分文(如今想起來真是汗,真的是青春啊,任性啊),可憐巴巴的小哥哥們只有跟著我們吃飯堂,雖不可口的飯菜卻比山珍海味吃得更開心,市內主要的交通工具多數是中巴車,有一名專門的售票員坐在車門旁負責上下車和賣車票,這可是個細緻活,少收車票那是自己倒黴,不但是這樣的車,火車票都是大把的人逃票,沒錢坐車的人就千方百計的逃,抓到了就說最近的一站上車,補個票了事,省一大半錢。年輕嘛,什麼都好玩,從東逛到西,累了等個公交,公交車一來,陸是搶先上車,等我上車就嘻笑著吧位子讓給我,很是貼心。同遊的我們自然不用說,小文溫柔似水的和勇一道,而我卻大大咧咧的跟著笑鬧,我挽著俊的手調笑地說:“唉,俊這麼帥,額頭又這麼高,都說額頭高的人聰明……嗯,跟我一樣,唉,怎麼的了哦,我都忍不住喜歡哦,今天我倆是一對”。說完大家忍不住狂笑:“本來還聽入耳的,搞半天你是為了誇自己額頭高聰明啊,哈……”。陸可是見我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又尷尬又解嘲的叫芳挽著他手嘴角上揚著說:“唉,算了,他們都一對對的,我們也將就湊一對算了”。(芳的兵這次沒有來,正不太高興,羨慕妒忌恨著呢,小英因這次的相處似乎和大俊似乎有了些許意思,而自然就不言而喻了)芳靦腆的笑說:“好啊”。勇說:“哈哈,你們幾個就亂點鴛鴦吧,莫引火就行”。開心的時間過得太快,眨眼,陸他們就要回去了,都是撒謊偷跑出來的即使身無分文的他們,也依依不捨的一定要走了,大男生的驕傲不願叫我們借錢,商量著逃票回去,我們不好當面讓他們沒面子,就偷偷去把自己的糧票都湊齊拿去市場兌了錢(那時候飯堂吃飯買飯票都必須要糧票才行,還記得那時是有糧走遍天下,無糧寸步難行。這裡的糧就是指的糧票)。到了火車站,臨分開前,我才把兌來的一百多塊錢都塞到了陸的手裡,陸一下子什麼都說不出來,只緊緊的擁抱了我,我含著笑淚說著喘不過氣的放手,揮手,不回頭。直至今日,我都特別受不了離別,不論是生離或死別,或許是這就是感性的人天性太善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