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塞麗娜的日記（10）

日記時間：水滸靈域世界（68號人工智能）1128年12月20

負責人姓名：塞麗娜（月光）

具體工作內容：

我的上帝！

尤西亞與趙不凡訂婚了！訂婚了！訂婚了！

奇妙的緣分，神奇的命運。

他們不僅在虛擬靈域世界裡相遇，還互相吸引，真是令我從羨慕演變為嫉妒，又由嫉妒迅速演變為憤恨，但我願意祝福他們。

這段時間的我一直在想，他們回到現實世界會怎麼樣？

震驚？

尷尬？

請容許我偶然的八卦心，畢竟我是一個情感細膩而且戀愛腦的女人，很難不對這種事感興趣。

我想你們已經收到了《俠行水滸》第161章到第313章的內容，趙不凡有黑化的傾向，不過上帝視角令我感覺他是故意的，我認為他試圖在艱難的環境裡尋找一種合乎各方利益的手段。

查理和羅爾夫保有天使一般赤城的心，但那些領主和騎士們太可怕了，他們像是盯著獵物的狼，隨時準備瓜分神聖騎士團和拉奧迪賽城邦，如果按照查理和羅爾夫的方式繼續往前走，他們迎來滅亡或許只是時間問題。

趙不凡已經成長為一位很厲害的統帥，他在極短的時間裡找到了唯有的生機，滿足了神聖羅馬帝國和拜占庭帝國的利益，也滿足了鮑德溫代表的法蘭西勢力的渴望，同時又為查理和羅爾夫實現自己的夢想奠定了基礎。

他裝扮成惡魔來守護著心中的天使，守護著自己珍視的一切，但他不敢說出來，甚至只能用自己陷入復仇情緒的藉口來掩飾，因為洩露心意的結果是災難性的，領主和騎士會把他的天使扼殺在萌芽，至少我是這麼認為。

他承受的苦難太多太多，肩負的東西也太多太多，而且他太孤單了，孤單到令人心疼。

他無數次迷茫，但又總是在關鍵時刻提醒自己勇敢面對，真是超乎想象的堅韌。

幸好他遇到了尤西亞。

我不知道阿芙洛狄忒有沒有能力指引他們相聚，但命運肯定是幫了大忙。

趙不凡與法塔諾斯決鬥的那一天，他走在漆黑的競技場通道里無意識地自語，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究竟重複說了多少遍：萬里歸來顏愈少，師父，我做不到。

他的內心始終在交戰，等到他舉起利劍準備插進法塔諾斯的胸膛時，他的眼神既有凌厲兇狠，又深藏著遲疑，而最終的結果是他放棄了殺掉法塔諾斯。

事實上我不知道當時的趙不凡在想什麼，只是覺得應該與早前在競技場通道里的自言自語一樣，所以我加入了一段心理描繪來渲染氣氛。

總之這段時期的趙不凡令我感到驚豔，1122年底以前，他的成長速度堪稱恐怖，猶如薪薪之火一般點燃了枯黃的草原，促使那片肥沃的土地迎來嫩綠的新芽。

那是一段振奮人心的歲月，如果不是他的兄弟趙構密謀坑害，他真的很有可能力挽狂瀾，甚至結束北宋末年的黑暗，可惜命運沒有如果。

他苦心經營的一把好牌被打得稀爛，而且禍源在於他的父親和兄弟，嗯……還有很多愚蠢的大臣和將軍。

哎！真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當初負責監控的同事把簡要報告交給我的時候，我真是被氣得不行，甚至忍不住親自調出全息投影查看，恨不得進去幫幫他！

以前我認為我在“1號靈域世界”的經歷已經足夠痛苦，結果比起趙不凡經歷的東西，我突然覺得我當時過得挺好，至少我在虛擬世界裡能夠專研科學，僅僅是社會環境和生活條件比較惡劣而已。

趙不凡的奴隸生涯堪稱慘不忍睹，但他仍然強行挺了過來。

我必須說一句實話，那個時期的他是真的黑化了，唯一的念頭就是活著復仇，為了活著甚至變得非常殘忍，可我就是要把它刪減，我不希望有些同事承受不起，也不希望承受得起的同事對他升起不好的印象。

他在無數個夜晚孤獨地坐在海邊，凝望著大海自言自語：“為什麼？”

他無數次通紅著眼睛揮動雙手劍怒吼：“為什麼？”

可惜，最終的回應只有海浪的呼嘯和死一般的靜默。

永遠都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