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渡陰

 “仙門之人？”

 李艾面色古怪地點了點頭：“沒錯，依舊是冥河派之人，名為楚昇。”

 “楚昇……”

 周儀面色寧靜得可怕：“呵……好個冥河派。”

 他所知的真相，要比縣誌當中所記載的猙獰得多：

 紅姑生前名為柳萍，乃是長寧縣柳家莊莊主之女。

 如果故事爛俗些，這本該只是個富家小姐與農家少年苦戀的故事。

 但問題就出在，這位富家小姐的父母不但未曾阻止女兒與之相戀，還傾盡家財，讓那位農家少年上了仙宗，成為了人人羨慕的仙門修士。

 當少年長成男人修煉歸來，所有人都以為這將是一段令人羨慕的仙凡之緣時，一切卻被血色浸染。

 柳家莊一百五十餘口人，全都慘死於男人劍下。

 而一切的緣由，只因他需斷塵緣、過情劫、洗凡心。

 在那經受折磨的某個日夜裡，名叫楚昇的男人曾告訴柳萍，之所以不曾徹底殺死她，不過是因他臨時起意，想要煉製一隻宗門多年未有人煉成的邪物。

 明明紅姑之事已了，周儀卻總覺得心緒煩悶，不得自在。

 他似是隨口問道：“聽聞冥河宗的人如今亦在城中，不知所在何處？”

 李艾猶正在猶豫，李慕言便開口道：“先生，他們此時應在鄒府，位置在此處北邊。”

 周儀對著李慕言點頭笑了笑，道了聲告辭後便消失在了李府。

 “言兒，仙門的事，我等凡人本不該摻和其中。”李艾指著李慕言搖了搖頭。

 但一向乖巧的李慕言這次卻未曾贊父親的說法。

 “爹，從您和孃的遭遇您還看不出來嗎？”

 李慕言的眼中有著一絲自己也未曾察覺的光芒：“不論我們如何退避和忍讓，只要我們沒有足夠的力量，對於仙門來說便是待宰的羔羊，他們不會因為我們的溫順而放下手下的利刃。”

 直到今日，李艾才驚訝地發現，自家的聰慧麒麟兒，已經悄然長大。

 -----------------

 長寧縣鄒府之外。

 周儀隱於暗處，才發現自己想的過於簡單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