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化險為夷

 看來這裡的人對於飢餓者有著格外的同情，凱爾使勁點了點頭：“萬分感謝！我就在這兒等你！”

 村民走後凱爾又感到一絲失落：“我還活著，還有東西吃，但威爾遜已經被凍死了……這個世界的人雖然樸實善良，但我又該做什麼？又怎麼找到羲提到的夥伴呢？我還能回到卡洛尼斯嗎？如果不能在‘全械計劃’落實前完成羲交代給我的任務，卡洛尼斯的人們將會怎麼樣……”

 “給，吃吧！”不知村民什麼時候回來的，他遞給凱爾兩個饅頭，“還有衣裳和鞋，穿上吧。”

 凱爾接過饅頭用嘴叼住，將乾淨的布衣和草鞋穿上，邊吃邊道謝：“真是太謝謝您了，這是什麼？這麼好吃。”凱爾細細咀嚼著，筋道、柔軟、蓬鬆的小麥乾糧微微在口腔中散發著碳水的甜味。

 “乖乖，蒸白麵饅頭沒吃過？”村民詫異地看著凱爾。

 凱爾很小的時候是吃過麵包的，那種雖然很硬但是嚼起來很香的烤麵包。那時在汽車工廠的父親和在紡織工廠的母親還能夠讓家裡維持溫飽，但隨著通貨膨脹、階層固化和貧富差距的加劇，凱爾一家不得不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再後來父母和凱爾的工作都被機器取代，富含蛋白質的軟糕就成了家裡唯一的口糧，隨著“全械計劃”的正式開展，“七人議會”也不屑於隱瞞救濟軟糕就是用蟑螂製作的蟲餅的事實。凱爾的父親在一次拾荒中，被應急保護技術還不成熟的市容清理機器壓斷了雙腿，不但沒有得到環境部門的賠償，還因為免費醫療系統下的三萬多名患者的排隊耽誤了最佳治療時間，高燒的父親在昏迷中去世，不久母親也因為丈夫的離去和生活的壓力自殺了……

 村民不知道為什麼一個饅頭就會讓眼前的男人陷入沉默：“就是麥子去殼磨面，加水和好以後用屜蒸的。”

 “哦……是這樣啊。”凱爾回過神來，狼吞虎嚥把兩個饅頭吃完，嚥下去的好像不僅有嚼碎的饅頭，還有他痛苦的過往，“我太餓了，實在抱歉，還沒請教您怎麼稱呼？”

 “叫我‘馬兒哥’就行，村裡人都這麼叫。”馬兒哥拾起地上的扁擔：“你叫什麼？”

 “凱爾。”

 “這名字不好，坎兒，”馬兒哥搖搖頭：“不吉利，不吉利。”

 馬兒哥正念叨著，兩道黑影悄無聲息地竄到了他的身後，凱爾趕忙提醒：“小心！”話音未落，那黑影突然“嗷”的一聲撲向馬兒哥後背，他沒來得及反應，幸好凱爾眼疾手快伸手推開馬兒哥，這才躲過了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