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的請求

 在之後的沙灘漫步中，羲向凱爾講述了一切：

 在一切誕生之初，那時只有一片無盡的虛空，虛空中存在著一個無意義的點——‘奇點’，就是羲和凱爾現在所在的地方，這個點體積無限小、密度無限大、時空曲率無限大，簡單地說，‘奇點’就是一切。

 在時間這個概念都不存在的虛空，‘奇點’既存在了無限漫長的歲月，也不曾存在哪怕比一瞬還短的時間，終於，使‘奇點’爆炸的神出現了，祂可能就是奇點本身，也可能是‘奇點’的‘意志’，這個神被羲稱為‘古’。

 ‘古’就是所有時空、物質、元素、光、塵埃、夸克、弦、星辰大海、山巒波濤等等一切的總合。

 “祂的死，是一切的生。”羲這樣說道。

 ‘古’的出現或者說奇點爆炸前的無限短的時間裡，時間出現了，概念、規律、法則、引力、強力、弱力、電磁力等等一切定律的總合，就是‘羲’。

 “我將萬物運轉，之後再將它們引向引力中心，包括我自己，重新坍縮回奇點，然後再爆炸，再坍縮，週而復始，生生不息……”羲說：“我因‘古’而‘生死’，‘古’因我而‘生死’。”

 凱爾在羲的講述中感受到了自己包括整個卡洛尼斯世界生命們的渺小：“現在我更加不解，您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聽上去這一切……”凱爾思索了下措辭：“這一切很正常。”

 “的確，如果僅是這樣的話，確實很正常，但沒有意義。”羲用手指了指凱爾的心的位置：“你為什麼不向神問像許多人問過的那樣：‘人生的意義是什麼？我因何存在、要去往何方？’”

 “在我死前……”凱爾感覺這麼說怪怪的：“我很明白我人生的意義和目標，即使現在我也很難放下我的夙願。”

 “像你這樣堅定的人不多，凱爾，這也是我們選擇你的原因。”羲欣慰地說。

 “你們？你和‘古’？”

 “還有‘媧’，我和‘古’創造的，奇點內的第三個神。幫助我們尋找我們存在的意義。”

 “你們也不清楚自己存在的意義嗎？”

 “空間、時間，是假象還是真實存在？我們是存在本身的話是什麼使我們存在？雖然說起來很繞，但並不難理解：就是我們也想知道更早、更本質的事，找到它的意義。於是我們創造了‘媧’。”

 “媧很聰明，祂說“自我無法參悟自我”，古的鯨落、羲的推演，都是基於自身的，得到的答案也無法脫離自身，於是祂創造了無數的生命，讓生命們利用古帶來的無限的空間（物質也是一種空間，這裡不做過多解釋，有興趣的讀者可以自行搜索）、我運行的無終的時間，去繁衍、去探索、去揭示各自的意義，我們再將這些無數的意義與我們一起坍縮，終能得到答案。”

 凱爾震撼於古、羲、媧的所思所做，且莫名地從心底生出一種對他們無限的、掙扎式的求索的同情，誰知道祂們仨這樣弄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