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來者不善

 可對自己來說，幹內科長時間對著病人“話聊”，是一件很無趣的事情。

 能有點意思的，是在手術檯上，當柳葉刀劃開肌膚，鮮血淋漓之後，暴露出來的真實感——人類和其他靈長類動物沒什麼分別；或者在實驗室裡，可愛的小小細胞在顯微鏡下奮力生存，western Blot（蛋白質印記法）畫出的曲線，那也具有美感...

 就業不順，兜兜轉轉，好在是憑著學歷優勢，填平了性別差距，又在傅明義的舉薦下，來到了江城市第一人民醫院普外科上班。

 傅明義作為江城一院市場部的部長，在自己入職後，就讓醫院在江城日報上發表了一篇名為“職場新風範，女醫生也能撐起外科一片天”的文章。

 幾大網站同載，炒上熱搜，又讓網絡輿情科的人僱了些水軍，冒名頂替其他醫院的人發言詆譭，挑起性別對立，以此得到了廣大女性聲援。

 結果就是，來江城一院看病的女性患者多了不少，有口皆碑，醫院名聲廣為流傳。

 但現實總是殘酷的，和文章中描述的柏拉圖式理想國相去甚遠。

 “她一個女生，就算是博士又能怎麼樣，能做好手術嗎，能連著站臺主刀嗎？”

 “她值班睡哪啊，總不能讓她睡我們醫生值班室吧，睡護士那裡倒是可以，哈哈。”

 ...

 上班之後，諸如此類的話，已經聽過無數遍了。

 人性總是經不起推敲的。可自己就是要讓那些多嘴的男醫生都服氣，要比他們更像個外科醫生，要更強勢。

 在忙起來堪稱人間煉獄的普外科，一旦自己軟弱一分，只怕那流言蜚語就會如同洪水猛獸一般，將自己徹底淹沒...

 “啥是博士？”聽到喇叭裡的聲音，排隊群眾裡的一人問道。

 “就是最高學歷哩，你兒子是個本科，你都天天掛嘴上，這博士比本科還要高好幾個檔次哩。”

 “免費看病，還有東西可以領嘞，還有這種好事兒？”

 “走，我們去看看。”

 聽到喇叭裡說的話，村民們議論紛紛，眼尖腿快的，馬上跑到秦舒培那裡排起了隊。

 不一會兒，秦舒培那裡的人就比羅誠這裡的多多了，連跟羅誠起衝突的老爺子聽到廣播，也折返回來排在了裡面。

 “哼，下作，他們一院的人竟然這樣，利用別人貪小便宜的心理。”

 待羅誠將一個病人看完，趙小露憤憤不平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