巛洲篇2
不會吧。
祁墨艱難地吞了口口水。
這是她那個閉關的師父?
大概是原主的記憶和祁墨的腦子接觸不良,這幾日她斷斷續續,也才回憶起了一些模糊的片段,跟別說記住這些人的模樣。如今近距離接觸到,祁墨方才想起來。
雖然小說裡師尊的美貌設定並不罕見,但,這也長得忒年輕了些!
她訕訕轉身,手臂跟著不動聲色挪了個位置,囁嚅著說:“……確有,確有其事。”
“何處有疾?”
“……”該死,月經怎麼說來著?
祁墨使勁地在腦海裡搜刮,試圖找出一個她當下能翻譯的詞語,半天才慢吞吞地說道:“……傷寒。”
“那便是內疾。”
“……嗯。”
“過來讓我瞧瞧。”
祁墨挪著腳湊過去,眼前是淡金色嵌絲白袍直裾,隨意的籠著鎖骨和脖頸,呈現出無機質般的白色。祁墨不敢抬頭,只能用目光時虛時愣的亂瞟,偏偏頭頂這人半點聲息都沒有,等祁墨煎熬的快死過去的時候,他才終於開口:
“經脈尚有不穩定之處,”他垂目,眸中一絲光圈般的淡金色飛快隱去,“……心主血脈和臟器略有紊亂,最近熬夜了?”
祁墨吶吶點頭。
神醫啊這是,神醫。
小說裡的師尊實力總是bug一樣的存在,在bug面前撒謊總顯得不太明智。祁墨立刻轉變了態度,飛快地說道:
“弟子方才在山下學堂見到師父出關,氣勢磅礴,英姿颯爽,大,大家對師父稱讚有加!崇拜之情猶如山河滔滔不絕,就連黎師叔見了,也忘記了講課呢!”
師父:“是嗎。”
祁墨“嗯嗯”點頭。
“所以無岐逃課,是為師出關導致了師叔走神,是這樣嗎?”
“知道了,”樓輕弦看著她,忽然嘆息道,“竟是為師耽誤了你。”
頓了頓,又補充一句:“為師下次儘量晚上出關。”
祁墨:“……”
她一時間竟分不清,這位師尊是真的還是演的。
無岐是師父給原主取的字。
祁墨這樣猜的。
她眼珠挪了挪,模模糊糊道:“倒也不能這樣說……”不過閱讀理解沒毛病。
她磨磨蹭蹭地回答,卻沒聽見對方的反應,抬頭看去,恰好撞上師父看著自己的眼神。
“……”
祁墨迷茫,手指卻下意識一蜷。
身體的反應在告訴她,那種眼神,她不喜歡。
“無岐,”
師父忽然開口問道。
“你覺得無聊嗎?”
“……”
“你的靈脈盡毀,靈臺碎了一半,如今還要繼續待在玄虛山,你,覺得無聊嗎?”
祁墨:“……”
她驀地有種直覺,這個問題必須好好回答。
不知道為什麼,無論想些什麼,好像都有極重的分量在此刻壓在她的唇角,叫她無法輕易地說出答案。
形勢緊迫。
“不無聊,”祁墨壓抑著她不安分的眼珠,試圖讓自己看上去真誠一點,“師父為什麼這樣問?”
樓君弦看著眼前的少女。
她的鼻樑正中有一道極淺極細的肉色疤紋,從眉中一直隱隱連到鼻尖,靈活地藏在皮膚上。只有在光影合適的時候,那道疤紋才會猶如白魚鳧水一般,浮露出來。
此刻,殿前灑落片狀的陽光,疤紋隱沒在光線裡,幾乎看不見。
他眼瞼輕動,收斂了目光。
“沒事。”
他拾階往上,三色緙絲在衣襬織出淺色花紋,枝葉剪出的斑斑光點灑在上面,祁墨目不轉睛地看了一會兒,最終在心裡感嘆:
她這個師父,一定很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