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鴻雁城

老翁本姓張，年輕時是杏花村有名有姓的獵戶，一身本領甚是了得。

只是這老了以後，便幹不了去橫截山脈野獸口下謀生的活計，轉而做些春耕秋收，冬日賣炭的尋常生計。

家裡有兒子兒媳，如今在鴻雁城中老鄉辦置的酒樓裡打些下手，每過月餘才能回家一趟。

說是這些年攢了錢，明年便要接張平樂去鴻雁城裡的私塾上學。

張平樂，便是那幼小牧童的名字。

平平安安，快快樂樂。

雖簡單，倒也有一種簡單的美好。

據族母所說，《人皇經》在大陸廣為流傳，可是當凌浩問起時，這老人家只說這是修士老爺們才能看的天書勒。

而像他們這種尋常百姓家的後輩，只有繳了束脩讀上私塾，才能有一次檢測道緣的機會。

張老漢小時家境貧寒，連飯都是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自然沒能去私塾的機會。

而張平樂的父母則是沒有道緣，讀書之時也是毫無天賦，所以早早的入世落凡。

幾代單傳到此的張平樂，算是寄託了一家人的希望。

和老人邊走邊談，不知不覺，凌浩對這秋水國統治下的社會人情又多了幾分認知。

尚未到午時，一座巍峨的高城出現在凌浩的視野當中。

......

說是巍峨，實際上是與力猿部落的小鎮相比來說。

這是凌浩第一次見到頗具規模的人族城池，其高數丈，寬不知多少裡。

城門口一列衛兵盔甲穿戴整齊，盔甲左胸處烙印一隻輕盈的鴻雁，頗帶幾分古樸的生意。

這群人雖看似懶散，不著調的互相揶揄，可是手中把持著的錚錚發亮的玄鐵長槍，還是透露出一股凌厲的肅殺氣息，讓人不敢直視。

凌浩發現其中甚至有出塵境的修士存在，想必和此處滯留大量的獵荒者有關。

沒有強大的武力，如何能鎮守這入荒第一城。

待入城時，張老漢作為秋水國本地土著，自是出具通牒入城，只是凌浩並無本城戶籍，又作為修士，只得繳納下品靈石一枚，這才入得城中。

“小子，記住了，在鴻雁城內。一不得以武亂禁，二不得欺壓凡人，否則，哼哼。”

那滿臉橫肉的出塵境衛兵首領斜撇一眼凌浩，出言警告道。

對於一個只有凝氣境四段的小修士，自是可以趾高氣揚的指點幾句。

凌浩點頭稱是，天大哥說過，出門要與人為善，不然這看似壯碩的衛兵首領，大可一拳挑之。

甫一進城，寬闊的街道彩條紛飛，旁邊的商鋪懸掛艾葉，整片街道瀰漫出雄黃酒的醉人氣息。

熙熙攘攘的人群摩肩接踵，與城外的荒涼枯寂形成鮮明對比。

男女老少們手腕繫著五色絲線，腰間佩著香囊，皆面帶喜色。

“糖葫蘆，賣糖葫蘆咧。”

“來來來，粽子，新鮮的粽子。”

“姑娘們快看看，剛從夏花國空轉而來的新款頭飾，美滴很。”

此起彼伏的叫賣聲縈繞耳畔，眼花繚亂的小商販人來人往，琳琅滿目的貨物架精彩紛呈。

對於長久生活在大荒間的凌浩來說，這一切都顯得那麼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