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迷霧黑白

一朵焰花自凌浩手中亮起，有用卻也無用，能見度並未因為這團燃燒著濃郁道氣的火焰之花而開闊。

但凌浩只覺著有光，那便有著希望，有希望衝破這無來由的迷霧，亦或是寒霧。

寒，徹骨的寒襲來，饒是以凌浩的體魄，此刻也不免打了個哆嗦。

“嗚嗚——”

風聲也是嗚咽響起，像是有人吹奏了一首怨曲，如泣如訴。

冷風颳過，毫毛頓立。

凌浩心中大為戒備，手中催發的焰花不由壯大幾分，月盾已悄然開啟。

傳聞有人天生靈目，不僅能堪破迷惘，更能勾連陰陽。

或有高階風系道術，吹散濃霧自然不在話下。

可凌浩，都沒有。

他有的，僅僅是此顆堅定而謹慎的心。

按常理，遭遇這種情形，本應固留原地，待濃霧消散。

可凌浩憑藉記憶，西行十里便有一山，而到了凌浩最熟悉的山間。

山勢開闊，進能攀至樹冠以撥雲散霧，退能據守巖洞為後方補充物資。

不然，鬼知道這迷霧要持續多久。

若是十日不散，那凌浩的生命便也走到了終焉。

行之未幾，一團黑影俶爾出現，在凌浩右側閃爍而過，帶出一道詭異的笑聲。

“哈哈——”

七殺流星拳剎那揮出，卻是打在了空氣之上，激起一陣破空聲。

要知道凌浩如今可是擁有媲美出塵境的戰力。

拳勢如風，即便是二階荒獸也不能輕易躲過。

但，那又如何，這一拳，仍是未能奏效。

“閣下是人是鬼？”

凌浩大喝一聲，體內大竅之力開始暴動。

雖說在部落之中時常聽項天講述靈異故事，可自己只是八千部落的一個毛頭小子，並非那儒家之國進京趕考的文弱書生。

“嘻嘻——”

一張煞白的臉龐飄過凌浩眼前，尚未看清，飄忽不定的白影驀然隱去，口中同樣發出那滲人的笑音。

“哈哈——”

那黑影竟是再次分明，怪笑刺耳。

白影消，黑影出。

黑影失，白影現。

黑白無常，奪命雙煞。

自己這是走進了黃泉地府，厄水澤的大荒間竟勾連如此幽冥之處？

那黑白雙影像是故意挑撥凌浩一般，在其身側不斷閃動，陣陣陰風席捲。

“嘻嘻——哈哈——嗚嗚——”

風聲嗚咽夾帶著聲聲怪笑，伴隨黑白鬼影交替，彷彿是交替輪迴，好似要隔絕生死。

“裝神弄鬼。”

凌浩終是心中一橫，激發那此前並未嘗試過的道體神通。

月竅顯，皎皎月華似水銀，流淌向凌浩左眼。

日竅開，灼灼日精如鎏金，凝聚在凌浩右眼。

“日月靈眸，堪破迷惘。”

這蒼天道體第一階段大成才能覺醒的天賦神通，在凌浩日月大竅並未圓滿之時，竟是被他在此刻悍然開啟。

霎時之間，凌浩左眸隱月，右眸耀日，雙眼如炬，洞察一切。

那誤以為黑白雙煞的詭異身影，竟是兩個少年，衣帶寬大，左右飄搖，像是被風吹動的兩個破敗布偶。

只看那黑的，面容黢黑。

而見那白的，唇紅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