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不負佳人

 他變幻了容貌，與她拜了堂，喝了合巹酒，一夜歡好。此後，夫妻和順，他築地，她裁衣，他收糧，她下米。

 八戒想起這和美日子，有些感慨，他繼續往下看：

 “如今三載，結緣不合，想是前世怨家，二心不同，難歸一意，快會及諸親，以求一別，物色書之，各還本道。”

 八戒委屈，這哪是他倆不合，實是父母拆散鴛鴦。

 再往下看，八戒淚目：

 “從此，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下有小字：“今贈君衣鞋，免耽西行，願君早消罪業，得證菩提，吾心方安。”

 他想起那日翠蘭揪他耳朵，罵罵咧咧讓他去取經，他便知那其實是對他好的。

 他揩了眼淚，喃喃道：“都說了，不要送鞋了，這去了西天，越走越遠，安哪門子的心。”

 陳衣走過來道：“八戒，你從高家莊出來，腳下這雙鞋就沒換過，雖然還沒破，但也看上去舊了不少。你若真想留在這裡做贅婿，為師也不攔你。這裡好吃好喝，又有綾羅皮靴，嬌妻陪伴，也是很好的歸宿。結親時，你這舊衣舊鞋換下來，我改改，拿給悟淨穿，我們出家人，倒是不介意。”

 悟空也在旁邊幫襯道：“就是就是，高家三小姐納的這個鞋底還挺結實的，這一路山高水遠的，還打了幾架，都還沒壞一丁點兒。反正你要在這，也用不著了，不若就留給我們，可好？”

 八戒氣道：“好什麼好，一點也不好！”說完，他就氣呼呼坐在交椅上。

 幾人正說著，聽得“呀”的一聲，腰門開了，有兩對紅燈、一副提壺，香雲靄靄，環佩叮叮，那婦人帶著三個女兒走將出來，叫真真、愛愛、憐憐拜見那取經的人物。那女子排立廳中，朝上禮拜。一個個生得花容月貌，標緻極了，還有幽香飄來，真是聞者心酥。

 “阿彌陀佛！”陳衣合十拜道。

 悟空佯佯不睬，沙僧轉揹回身，八戒將退親文書摺好，小心翼翼放回了包袱裡。

 那三個女子轉入屏風，將一對紗燈留下。婦人道：“四位長老可肯留心，著哪個配我小女麼？”

 悟淨道：“我們已商議了，著那個姓豬的招贅門下。”

 八戒淚還掛臉上，他道：“兄弟，不要栽我，我不去，我要去取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