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入我監天司

 監天司丙衛-提鋒。

 “這世上不是隻有你慘。”

 聊到慘事，提鋒興致來了，他沒回頭，只是讓聲音融進風裡。

 “離你清水縣五十里，有一山村叫平，平山村，那裡住著一村子的愚夫，他們世代都在做著將岷山搬平的美夢。”

 陳焚一聽這熟悉的故事，忍不住脫口而出道：“愚公移山？”

 “倒是貼切。”提鋒斜眼望了陳焚一眼，點點頭繼續說道：“那群愚公白日挖山，夜裡售石，日子倒過的滋潤，但前些日子這群傢伙挖到了些不該挖到的東西，搞的一村子人死的不剩幾個，也怪不得旁人。”

 “挖到了不該挖的東西，人都死的不剩幾個……”

 陳焚愣神，有些不太能理解平山村的村民到底是挖到了什麼，能造成如此後果。

 “哼~小子多聽多學吧。”

 提鋒哼笑一聲，很享受陳焚愣神的模樣，但他也沒有多讓陳焚疑惑，接著就解釋道：“他們挖到了山鬼屍，山鬼生時貌美善馭狸、豹，喜舐鹽，死後容貌不改，但這時她們喜歡的可就不是舐鹽了。”

 “有形物食有形物，無形物食無形物，記住這一點，有大用。”

 有形物食有形物，無形物食無形物？

 陳焚心底喃喃著，他有些搞不懂這個世界了。

 “到了，戴好你的面具，你得適應戴著面具示人的日子，哈哈哈！”

 金烏落於一片火燒火燎的村莊間，在提鋒的提醒下陳焚戴上了開山儺面。

 他的視野透過儺面而去，所見的盡是如破布娃娃般隨意壘起的屍體，還有被烈火舔舐而過的房屋。

 “大人！”

 在兩人落地後，迎面而來的是一隊穿著捕快服，神情敬重的衙門人。

 提鋒沒和這些衙門人多話，直截了當的向他們問道：“人呢？”

 “安置在沒被破壞的屋子裡，三男兩女，最小的七歲，最大的十三。”

 衙門人快速回答，提鋒聞言點點頭：“帶路。”

 陳焚跟在提鋒身後，一行人沉默的走著，一步一步踩壓在焦炭上，只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響。

 聲息全無，直到一行人抵近一處未被損壞的房屋，一陣壓抑的啜泣聲從中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