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小兄弟

 這是要說遺言了？嚇得梁萬曉連忙拒絕，“不不不，怎麼就出不來了？你等著！我找人去！”

 聲音那麼清晰，人又離他那麼近，既然整個礦場都是人用岩石壘起來的，現在翹幾塊大石頭有什麼難的？就算官兵不幫忙，苦力肯定願意幫忙。

 梁萬曉起身快步走到岸邊，想往下層去，可到了邊緣又停住動作，整個礦場這麼動盪，官兵們看管得那麼嚴密，他能找誰？

 眼看著四處狼煙的礦車，發現他確實是找不到人過來，只得又折回去，拿著碎石敲擊著：“你還在嗎？”

 “大哥哥？”

 “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麼跑到地下的？”梁萬曉說完，側過耳朵去聽小弟弟的回答。

 小弟弟說：“不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生了一場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過了很久才發現自己是在地下。”

 “那你是在哪病的？是官兵把你扔到地底下的？”

 “不知道。”

 梁萬曉想了想又問：“多久了？”

 小弟弟又來一句：“不知道。”

 “自己多久沒吃東西，多久沒喝東西都不知道？”

 “很久了，但是……”小弟弟說了幾個字後就停住不說了，梁萬曉怕他死了，焦急道：“你怎麼了？”

 好在那小弟並不是突然暈死了，開口回答說：“有人，給我餵過東西……”這小兄弟似乎是突然之間想起來的，說這話的語氣帶著點錯愕。

 “誰啊？”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跟我一樣的苦力！”這個迷迷瞪瞪的小兄弟，難得說話的時候，語氣中帶著堅定的情緒，他說：“因為那人行動很穩健，沒得病，還給我們喂藥。”

 “我們？還有別人？”

 “嗯，那個地方很多人，很多很多人，都是跟我一樣昏迷不醒得了病的。”

 那個地方？很多病人？梁萬曉覺得自己是越聽越迷糊，“那個地方沒有官兵嗎？給你們喂藥的，會是軍醫大夫什麼的嗎？”

 “不知道。”

 這事有點不合常理，就算是軍醫，怎麼會好心給苦力們治病用藥？就像剛剛在下一層看到的那樣，把一夥病人趕到一個地方毀屍滅跡掉才算是正常操作。

 想到那些士兵把苦力都趕走的場景，會不會並不是他所想的那樣，把苦力們帶走不是為了毀屍滅跡？或許是跟這個小兄弟一樣，被帶到一個地方關起來？

 這合理嗎？不過，有一件事可以確定，不管是軍醫還是誰，要把那麼多人帶過去，一定是有通道可以進去的。

 “那你現在，身邊還有人嗎？”

 “沒有了，我是自己爬出來的。”

 梁萬曉剛準備問這有吃有喝的，還有人給喂藥，你費勁吧啦的跑什麼？那小兄弟接著說：“那個地方不好，一直有嬰兒的哭聲，哭了很久都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