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雪間 作品

第 96 章 為什麼要離開?

 日光照在了雪間。

 我實在是很難伺候的人——比方說昨夜覺得冷的像睡在冰窟一般,難以閤眼。現在又覺得燥熱起來,肢體挨著的地方都是溫熱、甚至灼燙的。

 好似皮膚交纏觸碰,吐息相融,腰背上,都似被人攬在懷中一般,傳來略微的施力觸感,鮮明又真實。

 ……嗯?

 我睏倦地睜開眼,眼前被朦朧霧氣遮蓋了一瞬間,再一眨眼,微微抬頭,便能看到容初弦那樣靜謐的睡容。

 而我正靠在他的胸膛上,肢體交纏,姿態再親密不過了。

 其實我要再細心一些,大概還能發現容初弦的睫毛還有些輕微地顫動,但我此時實在沒有這樣平靜的心緒——

 “容初弦。”我將他搖醒,臉上有幾分咬牙切齒,興師問罪,“你、你怎麼回事!睡起來這麼不老實?”

 雖然我還隱隱有些關於昨晚的印象,記得容初弦倒是個睡相規整的人,但此時自然是興師問罪的心情佔據了上風。

 容初弦也很快被我“推醒”了,他醒來時,神色倒是十分的正經,也並未辯解,只是輕輕地向著旁邊一瞥。

 我也看向一旁:“……”

 從位置上來看,倒像是我滾過來的。

 “。”

 我又思索了一番昨晚發生的事。

 最後的記憶停留在我的確靠近了容初弦一些,但並不曾做出更冒昧的舉動了,也就是借些火力而已,更不必提鑽進人懷中——

 應該吧。

 我隱隱有些心虛,自然也不好繼續詰問,只是臉上微有些紅,義正言辭地與容初弦道:“你怎麼睡得這麼沉,一點感覺也沒有嗎?下次記得叫醒我。”

 容初弦:“嗯。”

 此事暫且揭過,我欲從容初弦的懷中先爬起來,“你先鬆開……”

 衣袖接踵摩擦間,我的大腿似乎擦過了某物,身體微微一僵。

 眼睛下意識往下瞥了眼,我有幾分不敢置信。

 “……阿慈。”容初絃聲音有幾分喑啞,“別亂動。”

 “……”我稍微沉默了一瞬,忍不住道,“是我在亂動嗎?”

 是它在亂動。

 修道之人應清心寡慾,容初弦真是——不知檢點。

 換在平日,我倒也不會做出如此偏頗刻薄的評價,前提是那玩意不是對準我的。

 分明我疾言厲色,但它就是彈動得更加厲害了,在我目光下又頂出更加明顯的輪廓來,也不知是不是夜間躁動得太厲害了,隱隱透出些許溼潤的水色來。在我臉色更加難看之前,容初弦輕輕握住了我的手,聲音當中,甚至透出了罕見的一點示弱的哀求來。

 “夫人。”容初弦說,“……幫幫我。”

 幫你個……

 我唇微微抿緊,想起昨夜得出的結論,見到容初弦好像真有幾分難受的神情,有些遲疑地道:“你不記得怎麼做了嗎?”

 容初弦停頓了一秒。

 面無愧色地搖頭。

 我看著他。

 他看著我。

 我緩緩開口:“你穿著單衣,去雪中站個兩炷香就好了。”

 容初弦:“……”

 容初弦:“好。”

 容初弦翻身起來的動作,比我要利落一些,我見容初弦果然打算穿著褻衣去雪中罰站,腦中亂糟糟地躥過一些念頭。

 容初弦看起來身體倒是精力充沛,應該不至於站兩刻就感染風寒吧?

 ……但也說不定,到底我們現在都是“凡人”之軀。

 而且身體抗凍,不代表那玩意也一樣抗凍。萬一真凍出什麼意外,容家長子一脈就此隕落在我的手中——

 我側目看去,容初弦已在雪中立定,那物倒是依舊很精神奕奕,但見他肩上漸漸積蓄起的雪花,我微微咬牙,喊道:“傻子。”

 “進來。”

 容初弦聽見我喊他,也並未猶豫,直接走了過來,“阿慈,什麼事?”

 沒想到有朝一日,我居然會後悔自己身上沒隨身攜帶春.宮圖卷之類的堵物。我看著容初弦的面容,有些不想看他,但一低頭——

 我:“。”

 更不想看了。

 兩權相害取其輕,我到底還是隻盯著容初弦的臉,湊過去俯在他耳旁教導了一遍:“……記住了沒?”

 容初弦沒什麼反應,那雙金眸望過來,彷彿透著一絲求知若渴。

 這種事,當然還是要實際運用起來才能理解。

 只是我為什麼非要負責教導容初弦這些?

 我閉了閉眼,有些咬牙切齒地道:“你看清楚了,我只示範一次——”

 “解開。”

 容大公子很配合。

 我有些嫌棄碰其他人的東西,便取了一塊柔軟的絲綢包裹住。只是很快絲綢也被打溼了,有些握不住。

 索性扔到了一旁。

 “你記住了沒有?”因為比我想象中還要麻煩的多,我的臉色也略微有些紅,帶著些許恨鐵不成鋼的惱怒,瞥他一眼,“接下來你自己來。”

 立即便走去一旁打好的水盆裡先淨手。

 事情略微超出預計。

 我想到。等這個秘境結束之後,不管他會不會記得這段記憶,我都必然不可同容初弦再相見了。

 不記得的話最好,記得的話……我只能躲著點容初弦,提防來自容長公子的報復。

 只這件事,是決計不能怪我的!都是容初弦自己的錯。

 我頗惱怒地想。

 容初弦在這種時候表現得格外沉默安靜,他很快接替了被驟然冷淡下來的那一物,動作時也依舊正氣凜然,嚴肅端莊。若是隻看上半身,是絕看不出他在做些什麼的,只是那雙眼還是牢牢地看著舟多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