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方逾清楚談雲舒並不喜歡這裡,這裡哪裡是談雲舒這樣的大小姐會來的地方。




空氣不清新,物業也沒有,隔音也一般,就連對面那棟樓的住戶吵架的內容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這裡住著的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因此在最開始的時候,她看著談雲舒壓著的眉頭,就徵求過談雲舒的意見,說:“普通的酒店房間我承受得起。”




“沒關係,我不介意。”談雲舒的答案輕飄飄的,眉尾一鬆。




方逾皺皺鼻,再也沒提過。




因為她努力賺來的錢對她而言也確實不容易。




既然談雲舒願意遷就她,她也不會堅持。




思緒回籠,人也走到了三樓。




牆壁髒亂,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廣告貼,開鎖的,修電器的,理髮的,以及一些不可描述的。




方逾掃了兩眼,隨後抬手,將那些不堪入眼的廣告貼給摘掉,她把紙張撕碎,捏在手裡,才又從書包裡拿鑰匙出來開門。




談雲舒的手機鈴聲在這一刻響起,是梁霈打過來的。




鈴聲劃破寂靜的氛圍,在這狹窄的樓梯口有些突兀。




談雲舒的指尖一滑,她望著方逾清晰柔和的側臉,淡聲接聽了這通電話:“有事?”




梁霈問:“怎麼拒絕唐霄了?”




“我不喜歡。”




“但你之前不是說感覺他還不錯嗎?”




“他人不錯我就得喜歡他?”談雲舒的口吻平靜,她看著方逾開門,眼皮掀了掀,又笑吟吟地反問,“那我喜歡得過來嗎?梁霈。”




這邊的門普遍有兩道,更安全一些。




開了門,方逾把稍亮的燈打開,又把手裡的垃圾丟了。




她沒有偷聽,是這些話主動鑽進她耳朵裡的,但不能否認的是,她的心情因此好了些。




談雲舒果然不喜歡今晚表白的人。




梁霈聽著談雲舒的話:“……”




“那你給了人家錯誤的訊號。”




談雲舒再次進了這個小到像是盒子的房間,方逾剛換好鞋,她展臂勾過方逾的腰,把人抱著,才慢吞吞地回著對面的話:“我能收下他的花已經很給他面子了,梁霈。”她這才像是有了些脾氣,“他把我架在火上烤,難道我還要感謝他嗎?更何況,你知道我畢業之前不會答應任何人。”




“但這不是快畢業了嗎?”




“你也說了是‘快畢業’。”




梁霈不再多說,嘆息一聲:“我的鍋,我不該對他說那些,讓他誤會,我去找他喝酒賠罪。”




談雲舒不在意:“隨意。”




電話掛斷,談雲舒把手機放在一邊的臺子上。




這個只有二十多平米的房間,著實小也著實擠,但很乾淨整潔,味道也不難聞,看得出來住在這裡的人有著怎樣的習慣。




方逾被談雲舒抱著,她穿得也比前兩個月單薄許多,能感受到談雲舒遞在她腰間的掌心的溫度,更能感受到談雲舒逐步收緊的力度。




幾秒後,方逾抿了下唇,出聲提醒:“換鞋,談雲舒。”




“等一下。”談雲舒沒有要鬆手的意思,思忖了兩秒,試探性地問,“晚上看見了?”




方逾的下巴墊在談雲舒的肩上,反問:“看見什麼?”




“沒什麼。”




“……看見了。”方逾又不疾不徐地補了答案,音色如常,讓人聽不出來她的想法。




但談雲舒偏了偏頭,低聲哄著:“我不喜歡他。”




“摘眼鏡,方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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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逾的房間不大,陳設只有一張床、一組有些年頭的衣櫃、一隻床頭櫃和一套小小的書桌椅子,剩下的空間逼仄狹小,橫著站兩個人都有些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