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月半 作品

第 97 章 滿身銅臭


耿大寶小聲嘀咕:“媽媽,你急了,你真急了。”

“你給我閉嘴!”

葉父嚇一跳:“煩煩?”

“爸?不是說你,大寶煩人。”葉煩趕忙解釋。

大寶咯咯笑。

葉父透過電話聽到大孫子的聲音無奈又想笑:“你和他吵吵什麼,小孩子一個還不懂事。出什麼事了?”

“我好好的。”陶春蘭擔心葉煩開車不專心,擔心陳小慧騎車亂看,見著兩人就叮囑注意安全。葉煩被她媽煩的想不注意都不行,“耿致曄被哪個狐狸精勾走了啊?”

葉父在那邊愣了片刻,哭笑不得:“不許胡說。致曄遇到點麻煩,不是壞事。具體我也不清楚,不出意外過幾天能回去,回頭你自己問他。”

葉煩估計耿致曄有什麼特殊任務,可一想他在軍校進修也不會叫他出任務,她才有點不踏實。要是耿致曄在部隊,沒消息才是好消息。

葉煩:“你什麼時候退休?”

“年齡到了就退。”葉父職位到頭了,沒了拼一把的動力,兒子也不需要他安排,他打算年底開大會的時候收到他退休的暗示就退,“別太辛苦,沒錢告訴爸。”

葉煩:“知道啦。要不要跟大寶聊幾句?”

大寶伸手把電話奪走:“姥爺,我媽媽前幾天特虎,我差點被她嚇死。”把給王愛萍灌老鼠藥的事告訴他姥爺,又說:“王愛萍最近搬走了,我猜就是我媽嚇的。還有張大媽,那天哭了,後來也跟兒媳婦走了,肯定也是我媽嚇的。我媽在這條衚衕都出名了。”

葉父想笑:“你媽有分寸。”

“你咋也這麼說?”大寶驚叫。

葉父趕緊說:“姥爺回頭就數落她。”

“你捨得啊?”大寶問。

葉父保證:“捨得!人命關天的大事,不捨得也得捨得!”

“那你什麼時候回家?我帶我媽過去。”

葉父很想問,看著他數落葉煩嗎。想到大孫子在那邊急了,葉父不好再逗他,“我回去之前打電話告訴小慧,讓小慧通知你媽。”

陳小慧天天賣雪糕能見到葉煩,大寶認為姥爺沒糊弄他,“姥爺,你多休息,不要太累啊。”

葉父滿口答應下來才掛上電話。

大寶瞥著他媽說:“等著吧!看回頭你爸怎麼收拾你。”

“回家吧!”葉煩拽著他的胳膊到家門口,不禁停下,大寶疑惑不解,“媽媽怎麼不走了?”

葉煩朝屋裡抬抬下巴。大寶看過去,好像多了兩個老人,睜大眼睛又迷上眼睛打量,不敢置信地輕聲問:“楚家那倆老東西啊?”

“客氣點啊。”葉煩拉著兒子進去。

大寶到院裡睜開他媽,蹦蹦跳跳進去就喊:“楚爺爺,楚奶奶,什麼時候來的啊?”

楚父擠出一絲笑:“焱焱啊?”

大寶愣了一下才意識到他大名“耿焱焱”,“對啊。要不要吃冰棒啊?”打開冰箱就拿幾個出來。

耿大寶簡直哪壺不開提哪壺,楚父臉上的笑容消失:“年齡大胃不好,不吃了,謝謝焱焱。”

“不客氣。”大寶給哥哥姐姐妹妹們一人一個,又給小姑和奶奶、媽媽一個,自己也拿一個咯嘣咬一口,“楚爺爺,你胃不好乾嘛不在家休息?有什麼事給我二媽打電話,或者叫楚家表哥來說一聲啊。”

耿卉卉故意說:“對啊。讓表哥過來說一聲就行了。”

楚風禾的母親沒好氣地問:“他來有用?去年怎麼跟你說的?你忘了還是故意跟我作對?”

耿卉卉頓時覺著手裡的冰棒不甜。

葉煩心說,真是我安分太久,都當我好欺負是吧。

“什麼事發這麼大火?”葉煩故意問。

楚母:“卉卉小嬸,你有兩個孩子要養,想賺點錢,大家都能理解。我們也支持。可是卉卉和犇犇還是孩子,你怎麼能鼓動她賣東西?世人很苛刻,小小年紀就愛錢的名聲傳出去,他倆以後怎麼找對象?卉卉畢業後怎麼為人師?”

耿卉卉忍不住說:“姥姥,你說我就說我——”

葉煩心裡窩火打斷耿卉卉:“您老說得對。那你大孫子娶的是哪家高幹子弟?你大孫女嫁的是哪位青年才俊?”

“你——他們情況特殊。”楚母道。

葉煩:“這話的意思你對孫媳婦不滿意?那就難怪了。”

老兩口不解其意。楚母問:“難怪什麼?”

葉煩道:“自家孫子孫女沒養好,看犇犇和卉卉優秀就想拐去楚家唄。”

楚父眉頭緊鎖:“你怎麼可以這樣講話?我們是為他倆將來著想。”

葉煩:“說得好像我們不為他們著想一樣。兩位,去年我就想說,犇犇和卉卉姓耿!”言外之意與你們無關,別管太寬!

楚母張口結舌:“你你——你小——你想多了!我們沒想讓卉卉和犇犇跟我們姓成為楚家的人。”

葉煩懷疑她想說小人之心,“你孫子孫女不如卉卉學習好,你二老有時間不盯著他們反而操心卉卉和犇犇,誰知道這事都覺著反常。您認為我該怎麼揣測二位?”

楚父:“不能只抓成績,
成績不能代表一切。”

葉煩道:“學生不抓成績抓什麼?人品能讓單位給卉卉加工資,還是能研究出蘑菇蛋?我認為品行不需要完美,不幹違法的事就行。你們的要求太苛刻,恕我不同意卉卉和犇犇跟你們回去。”

楚母急了:“我當一輩子老師比你知道怎麼教育他們。”

葉煩:“你哪個孫子孫女考上京大?”

楚父張張嘴:“——他們學習方面差一點,但是品德優秀!”

葉煩:“請問他們幫助過同學同事,還是在國家遇到大災難的時候捐過錢財?”

楚父被問住。

葉煩:“卉卉賺了錢,國家遇到洪澇地震,可以出一百塊錢買一堆衣服送給災區,你孫女孫子沒錢,只說一句同情災區人民,在我看來不過偽善!”

耿卉卉頓時想給她嬸鼓掌,但她忍住了,怕氣暈姥姥姥爺。

楚母問:“你又捐多少?”

葉煩道:“我沒說我品德優秀啊?我說我滿身銅臭!”

楚母呼吸停頓一下,沒想到京大學生敢自汙。

葉煩都敢灌人老鼠藥,她還有什麼不敢:“您孫子參加工作了,去年有沒有被評為勞動模範?”

老兩口沒留意過。

葉煩見他們滿面寒霜卻又沉默不語,估計卉卉的大表哥沒評上勞動模範,“再說您二老,在基層呆過,百姓很苦吧?身為人民教師應該知道對農村孩子而言讀書時唯一的出路。您二老回城後給他們寄過書本,寫信問過他們的學習嗎?您孫子孫女穿不上的衣服是扔了還是寄給有需要的農村孩子?”

楚父哪想過這些啊。

葉煩哼一聲:“上沒幫助過國家,下沒幫助過農民,也沒評過先進個人,品德優秀是您自己評的嗎?”

於文桃實在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同時不禁慶幸她一見葉煩臉色不對就閉嘴或躲出去,否則她得每天都想死。

楚母氣得起來,問耿卉卉:“你倆不跟我回去?”

耿卉卉搖頭。

楚父立刻說:“世上沒有後悔藥!以後別怪我們不管你。”

耿卉卉很想笑,她大伯是高官,她小叔是軍官,她小嬸在京大,老師比她姥姥姥爺優秀,小嬸身為葉將軍的女兒人脈比楚家廣,她遇到什麼事是叔叔嬸嬸大伯大媽解決不了的啊。

耿卉卉起身道:“姥姥姥爺小心,我就不送你們了。”

老兩口氣得拄著柺杖立刻走人。

耿磊磊低聲問:“小嬸,你剛才的話有點重。”

卉卉、犇犇、大寶和二寶同時瞪他。

耿磊磊慌忙解釋:“我不是怪小嬸。他們的性格到家可能氣得寢食難安,年齡大了不吃不喝,說不定明兒就得去醫院。要叫二嬸知道肯定埋怨你。”

耿卉卉聞言不由得心慌:“小嬸,要不我還是——”

“還是什麼?老實在家待著。等你媽休假他們五七都過了。你媽會為了死人跟我個活人計較?”

耿卉卉:“說不好。畢竟是我媽的親爹媽。”

葉煩:“你媽不知道你姥姥姥爺無理取鬧嗎?今年到現在沒回來指不定就不想左右為難。”

於文桃點頭:“平時夏天很閒,說天氣熱工作效率低。今年三伏天快過完了還沒影,我估計就是怕楚家老太婆嘮叨。”

耿卉卉想想往年,她奶奶敢去橫山島就是因為他爸媽夏天經常回來。去年夏天回來過,前年夏天不忙。耿卉卉坐回去:“奶奶怎麼不早說,嚇死我了。這幾天看到小汽車就擔心我爸我媽在上面。”

耿磊磊疑惑地問:“小汽車?二叔的?可是二叔不是鉗工嗎?”

室內突然安靜下來。

大寶個機靈鬼蹦躂起來拉著二寶去摘黃瓜和番茄,耿犇犇和耿卉卉相視一眼就追出去,葉煩想出去幫忙被耿磊磊叫住,“二叔就算是高級鉗工也不可能有專車吧?”

“我又沒進過廠,這誰知道呢。”葉煩說完就走,到外面就喊:“小勤,於姨,出來看看,我怎麼感覺有一股死老鼠味。”

耿磊磊立刻起身擋住他姑和他奶。於文桃繞開他:“堵我沒用啊,我只認識戲文和歌詞,其他的啥也不懂。”

耿致勤指著隔壁羅漢床上的書:“你二叔送大寶的,你或許可以從那裡找到答案。”

耿磊磊很是納悶:“那些不是鐘錶類的書嗎?小叔叫二叔幫大寶找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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