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躍 作品

第 62 章

嶽梁懶得看他那股春風得意的勁兒,愛去不去,夾了一下馬肚,留下一句,“太子容不得你晏家。”

晏長陵看了他一眼,馬匹跟上,“容不得我晏家的人多了去了......”

嶽梁卻轉過頭,問道:“晏指揮當真要拿自己與太子去比哪個更可愛?”

晏長陵:......

晏長陵長長地看了他一眼,瞭然道:“你絕對不是為了我晏長陵在擔心。”

嶽梁一笑,“人有自知之明,挺好。”

晏長陵駕馬走到了他前面,“望月樓吧,嶽大人好不容易慷慨解囊請一回客,我可不能錯過如此千載難逢宰你的機會。”

轉頭同走向這邊的沈康道:“派個人回去,同少夫人知會一聲,我晚些時候再回去。”

沈康正要找他,聽完忙稟報道:“少夫人適才也來了話,說去了刑部,晚點回去,讓世子爺放心。”

刑部地牢。

白明霽先審問。

問那位中年男子,“晏府二房二夫人跟前的張嬤嬤,你可認識?”

中年男子來的路上,被裴潺踩斷了一條腿,如今疼得額頭冒冷汗,卻還是搖頭,“什麼張嬤嬤,不知道......”

“你是她丈夫。”白明霽冷冷地看著他,“還是不說實話?”回頭看向裴潺,讓出了位置,“裴侍郎,請吧。”

裴潺:......

往日她一副,見了自己恨不得繞開到百里之外,如今她倒是使喚得挺利索。

怎麼說也是將來的大姨子,賣點人情倒也不是不可以。

上前一腳踩在那人的斷腳上,使勁地往下一碾,瞬間地牢內便響起了一道殺豬般的聲音。

儘管白明霽很不喜歡裴潺的審問手段,但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很管用,很快便聽到對方連連求饒,“我說我說,我都說,別打了......”

裴潺卻沒有要收手的意思,讓白明霽先出去。

白明霽立在牢門外,足足聽了一刻的慘叫聲,再進去,張嬤嬤的丈夫便趴在了地上,看到裴潺如同見到了閻王,嚇得直哆嗦。

白明霽繼續問他:“偷了二夫人多少。”

“不知道......”那人說完生怕惹了裴潺,趕緊道,“小的真不知道,記不清了.......”

“什麼時候開始的?”

“大抵,大抵是十年前......”

白明霽心道,不止吧。

二夫人嫁入晏家後,只怕張嬤嬤就開始往外順東西了,但光憑這些,支撐不了張嬤嬤後來給自己女兒置辦的那些嫁妝。

“東西呢?”

張嬤嬤的丈夫道:“畢竟是見不得光的東西,拿去當了後,花,花了。”

白明霽:“花完了?”

“小的,近幾年染上了賭|癮。”張嬤嬤的丈夫也姓張,名叫張魁,兩人都是奴才出身,“小的最初也沒有這麼貪心,只想順點東西回來,改善一下生活,可沒想到,見過了好日子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白明霽不想聽他說這些,“賭|坊內每天也有流水,你一共輸了多少錢,我有的是法子知道,鋪子呢,貪了多少?”

她要知道侯府的每一筆賬都流向了哪兒。

“鋪子?”張魁詫異又驚慌,“小的就算再大膽,也知道那些鋪子是侯爺的產業,哪裡敢打鋪子的主意,不過......”

“不過什麼?”白明霽問。

“三年前,二夫人接手晏家大房的管家權後,倒是對鋪子打起了主意,咱們,咱們也勸過她,可她不聽......”

白明霽一笑,“大賊勸小賊收手,可真是天大的笑話。”

“侯府的賬,你當真以為我不清楚,一萬戶食邑,每年庫房進賬僅有三成,二夫人的胃口倒確實大,不過她又如何能保證,最後那些錢財是不是當真就進了她王氏一家人的手裡,畢竟賊子都對她手邊上的東西動手了,又豈會放過如此誘人的一塊肉。”白明霽突然面色一沉,盯著他道:“我再問你最後一遍,無論是二夫人貪的,還是你們張家貪的,錢財流去了哪兒,你若拿不出來,或是我對不上賬......”

白明霽沒有裴潺揍人的手段,但是隻要威脅到了晏家的將來,影響到了她,萬事她都可以從頭學起。

“你的妻子,我已經派人去盯了,她能不能活著回來,全看你了,對了,你們還有一位女兒吧?”

張魁臉色一變,嘴裡突然冒出了一道血跡。

裴潺及時捏住他的下顎,迫使他的牙齒離開了舌頭,阻止了他要自戕的動作,“想死,只怕沒那麼容易,我這還沒問呢,你急什麼......”

張魁瞪了一會兒眼,實在太疼,人昏死了過後。

裴潺正打算提審那個賣梳子的,刑部的主事回來了,進來時臉色不太好,見到白明霽行了一禮,同裴潺使了個眼色。

裴潺出去後,主事的便稟報道:“王皮球,丟的不是糧食,是一批兵器。”

裴潺眉頭一皺。

主事詳細地道:“隔壁縣最初運來的確實是糧食,但不知怎麼回事,路途中被人調換成了兵器,京縣令王詹今日早上發糧時才知道......”

如此就麻煩了,有人藉著他的名頭,運送了兵器,且在靠近京城的地方丟了。

這是殺頭之罪。

難怪那麼著急跑到了刑部。

“可查清了兵器來源?”

主事的搖頭,“但既然是隨著隔壁縣的糧食一道過來,應該是同一個地方。”

等裴潺交代完,再返回牢房,便看到了白明霽手裡拿著燒火的烙鐵,張魁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滿頭的水往下滴。

目光則驚恐地看著白明霽,剛被咬傷的舌頭,吐詞含糊,倒也能聽清,“我也不知她是如何發現了我們與二夫人的事,起初以此作威脅,要我們繼續從二夫人那裡偷,偷來的東西五五分成,後來得知二夫人掌了管家權後,便讓咱們打起了侯府鋪子的主子,我們不過是奴才出身,哪裡來那麼大的膽子去偷侯爺的產業,可咱們不聽她的,她便抓了閨女......”一說到自己的女兒,張魁便哭了起來,“少奶奶饒命,鋪子的錢我們分文沒動啊,全都被她拿去了,平日裡咱們的用度,全靠順二夫人的東西在過活......”

白明霽心頭往下一沉,問道:“錢財呢,那些錢財去了哪兒?”

“每個月都會有人來運,說是怕被晏侯府察覺,都,都運去了城外......”

白明霽突然想起了上輩子,晏家牆倒眾人推,眾人對其陳列出來的一堆罪名中,其中一項便是:“晏侯府私造兵器。”

她以為,那些都是汙衊。

最後皇帝為何明知道自己丟了一份聖旨,邊關造反的消息可能為假,卻還是對晏家判了流放之罪。

白明霽後背一陣生涼,寒聲問:“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