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躍 作品

第 39 章

晏長陵從袖筒內掏出了那個曾從大公子房裡尋出來的漆木匣子

輕輕地放在了木几上,“這匣子,並非送禮之人所給,而是錢家大爺的東西,不過是為了將晚輩引到梁家的案子上,晚輩不出你們所料,順著這匣子果然查到了所購之人,可那人終究不是本人,給再多的

銀子,t

有說漏嘴的

候,是以,死了

更妥當,且你們的目的也已經達到,晚輩確實開始著手查起了梁家。

晏長陵又拿起了几上梁家的卷宗,慢慢地翻了起來,“二十年前,那場科舉的主考官,吏部尚書,五年前因貪墨問斬,其餘幾位與當年案件有關的人,個個都沒有好下場,足以見得,知道真相的人不只是錢首輔一人,這裡面恐還有蒙受了冤屈,

存活下來的受害者。

繼續道:“以晚輩看,梁家夫人一把大火燒死的應該只有她自己一人,梁鍾那位當時只有五六歲的兒子梁重尋,活了下來,且他正在向錢首輔您,索命。”晏長陵抬頭看向跟前,被這事困擾得生了滿頭白髮的老人,道:“錢首輔讓晚輩查的案子,並非是大公子之死,而是要晚輩找出梁家還尚存在世的那位公子,梁重尋,不知晚輩說的可對?”“後生可畏啊。”錢首輔低沉笑了一聲,“那晏世子,可查到了?”

晏長陵搖頭:“錢首輔查了四五年都沒查到,我這個小輩,若是幾日之內便揪出來,豈不是說錢首輔手底下的人沒用。”錢首輔但笑不語,目中難掩失望。

五年來,對方每隔一年送一封信。

先是他。

再是他的夫人。

後來又是他兒子,他兒子的夫人。

最後,找上了他孫子。

他被那一封一封的信,折磨得夜不能寐,一面替錢家留後手,一面追查對方到底是誰。

煎熬了五年,知道對方是在溫水煮青蛙,想要看著他錢家大亂陣腳,那份恐懼早就被消磨得乾淨,大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打算。但,就算是要找他報仇,他也得清楚,那位梁家的後代到底是誰。

否則即便是死,也無法瞑目。

前不久他的人回來告訴他,這位白家二公子,以手抄寫了無數本書籍,上面記錄了梁鍾早年的手抄,抄寫的一段內容,正是他二十年前,轟動朝野的一篇整治科考風氣的策論,他也為此謀了一個探花之名。後來先帝讓以他這篇文,詳細地制定了科舉制度的改革。

一個以竊取他人考上功名的人,卻來整頓考場風氣,改革了幾代科舉遺留下來的問題

多諷刺。

此時外面恐怕早就轟動了,用著各種骯髒的語氣在罵著他。

牆倒眾人推的道理,他明白,到了此時,也沒想過還要什麼臉面,只想要真相。

錢首輔突然起身,動作格外吃力,在眾人的注視下,顫顫巍巍地走到了躺在地上的

白星南身旁,客氣地問道:

”白家二公子,瞧來應該是知道了線索,何不妨告訴老夫,梁重尋,他在哪兒?”

白家的兩位公子自小在經常長大,年歲不符,成長環境也不同,他不可能是梁重尋。

他雖然不是,但他能寫出書本上的那些內容,一定知道梁重尋在哪兒。

白星南身上的傷口止了血,疼痛還在,額頭疼出了一層冷汗,勉強坐起來,抬目看向跟前的首輔大人,搖了搖頭,“不知。”錢首輔一笑,“聽人說白家二公子,資質愚鈍,又膽小怕事,今日一見,倒不見得。”

“我錢家命數已盡,坐享過繁華,災難降臨,便也該看淡,但今夜各位後輩都在這兒,

其中不凡有佼佼者

,前途未來可期,

與老夫-

道葬送在這兒,未免也太可惜了。”

話音一落,屋外便傳來了弓箭拉動的細碎聲,一隻只冷箭在背,令人汗毛倒豎。

白明霽臉色微變。

錢首輔繼續問白星南,“你放心,我只想見他一面,說幾句話,不會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