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魚 作品

第 52 章 嘛,你沒...


了,不是說沒感情啊,而是在一起久了,容易忽略身邊人,加上當時,我遇到學術瓶頸,每天也是愁眉不展的,就沒太注意。”

 直到沈晶自殺,他才如遭雷噬: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好端端的,怎麼就自殺了呢?

 他開始拼命回憶,試圖找出沈晶自殺前,有過哪些不對勁的言行。

 還真讓他發現兩條。

 一是,沈晶跟他提過兩三次,以玩笑似的口吻,說是,自己如果死了,想被做成骨灰鑽石,釘在他耳朵上,這樣,就好像還能跟他說話一樣。

 說到這兒,李二鑽解釋:“我之所以沒太在意這話,是因為我們兩個人都是研究寶玉石的,骨灰鑽石不是禁忌話題,聊這個吧,像是在進行學術交流。”

 肖芥子嗯了一聲:“第二條呢?”

 “第二就是,我查來查去,還調過監控,查到那段時間,她跟同一個人見過好幾次面。”

 他覺得有必要再解釋一下:“普通人跟人見好幾次面不稀奇,但我們兩口子比較孤僻,很少社交……”

 肖芥子點頭,這一點,陳琮昨晚跟她提過,這夫妻倆,性格確實都比較孤僻。

 她下意識追問:“那人是誰?”

 李二鑽沒立刻回答,他有點猶豫:“你打聽這個幹什麼?”

 肖芥子不跟他廢話,徑直舉起那枚戒指:“這麼稀罕的石頭,我說還就還給你,當然是想打聽些別人不知道的事,不願講我就下車了,這交易我不是非做不可,對我又不划算。”

 她作勢要下車,李二鑽趕緊攔著:“我就隨口一問,不是不願意講。你要是查這事,我樂意提供線索,我查不出來,說不定你能查出來呢。那人是個老頭,‘人石會’的,叫陳天海。”

 肖芥子猝不及防:“陳天海?”

 陳琮的爺爺,陳天海?

 李二鑽沒有察覺出她的語音異樣,長嘆了口氣:“是啊,我一查到這人,就從阿晶的內部通訊錄上,找到了陳天海的聯繫方式。”

 打電話死活沒人接,他不甘心,又循著地址,千里迢迢地趕了過去。

 可惜撲了個空,就差三天。陳天海在這之前三天,離家出走了。

 據說還留下一封信,說是生活讓他不堪重負,要去尋找詩和遠方。

 在陳天海的那家“福天海地”門口,他看到了陳天海的孫子,陳琮。

 那時候,陳琮還是個半大小子,穿著校服,盤了腿坐在拉了閘的店門口發呆,誰也不理。

 周圍的鄰居同情他,飯點時給他送吃的,他動也不動。班上的漂亮女同學代表班級來送溫暖,給他買了漢堡可樂和薯條,輕輕擱下時,他頭也不抬。

 李二鑽一看就知道,陳琮也不知道陳天海去了哪。

 他陪著陳琮坐了一下午,說是陪陳琮,倒不如說是拉著陳琮陪失魂落魄、毫無頭緒的自己。

 兩人全程無交流,也沒對視,你坐你的,我坐我的。

 途中來了只流浪狗,這兒嗅嗅,那兒聞聞,最後專心拉扯起裝漢堡包的紙袋。

 陳琮伸手出去,幫著流浪狗扯開袋子。

 流浪狗並不感激,嗅了嗅漢堡,扭頭走了,它對漢堡沒興趣。

 陳琮目送那狗走遠,拍拍屁股起身,也走了。

 李二鑽是最後從店門口離開的,走的時候,腦子裡冒出一個念頭——

 找不到陳天海了,一個連唯一的孫子都遺棄的人,是刻意要消失得決絕,絕對找不到了。

 原來如此,肖芥子想象不出陳琮穿校服、半大小子的模樣,不過,漂亮女同學來送溫暖時,那股頭也不抬的勁兒,挺熟的——跟毫不猶豫滾走、掛電話掛得飛快一樣,是有點犯擰的小脾氣的。

 她定了定神,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你老婆自殺時,留下一封遺書,裡頭說‘脫此樊籠’,你懂是什麼意思嗎?”

 李二鑽說:“那個啊,懂啊,肉骨樊籠嘛,你沒聽過嗎?”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