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魚 作品

第 49 章 畢竟我這個人,瘋...

 風格上,他更偏中式,但不拒絕西式的簡約便利,還強調中式得是偏神秘的那種,畢竟店名叫“琮”,而琮是古代祭祀天地的六器之一,不玩點神秘,都對不住自己的名字。

 這種雜糅且不明確的甲方要求,真能讓設計師頭禿,幸虧他認識的設計師多,禿一人的工作量均分下去,最後也就是導致幾個人的頭髮都稀疏了點而已。

 ……

 這個點,店裡只他一個人。

 陳琮坐在接待區那張意大利全手工製作、號稱出自名

 設計師之手的真皮沙發上,可勁地搖左搖右——為了顧客至上,他從國外定了這張小十萬的轉式沙發,但據小宗說,只要顧客不在,老闆就彷彿長在了這張沙發上。

 生怕至尊享受都被顧客佔了,爭分奪秒式地要分一杯羹。

 現在,他心情不錯,就差把轉式沙發轉成旋轉木馬了。

 他說:“關於這個李二鑽,我多方打聽了一下。你別報太大期望,‘人石會’的人,大多彼此關係比較疏遠,瞭解的也有限。()?()”

 李二鑽是022號,夫妻同號,原先這個號是他老婆的,老婆死了之後,號就由他接手了。

 不管是他老婆還是他,性格都有些孤僻,這倆不做寶玉石生意,是做相關研究的,屬於學術派。

 李二鑽的老婆死於自殺,死前留有遺書,遺書上寫了四個字。

 ——脫此樊籠。

 肖芥子沒聽明白:“脫此什麼??()?[(.)]??$?$??()?()”

 陳琮重複了一遍:“樊籠。我還專門去查詞典了,樊籠的意思是關鳥獸的籠子,引申為受束縛而不自由的境地。()?()”

 肖芥子有點模糊的概念:“我記得,陶淵明是不是有一首詩……()?()”

 “是,久在樊籠裡,復得返自然。”

 原來是這個“樊籠”,那這解釋可就太多了:讓人窒息的家庭關係可以是樊籠,日日重複耗人心性的無聊工作可以是樊籠,有時候,一種榮譽,一個頭銜,都可以是樊籠。

 脫此樊籠,死了確實一筆勾銷,什麼樊籠都沒了。

 肖芥子突發奇想:“她自殺會不會跟她老公有關?李二鑽就是她的樊籠?”

 陳琮說:“應該不是。”

 因為李二鑽的老婆死之後不久,李二鑽也開始自殺了,只不過自殺了兩三次都沒成功。

 肖芥子聽懵了,萬萬沒想到,李二鑽還是個老自殺慣犯。

 陳琮說:“李二鑽的情況比較奇怪,他好像又想去死、又有點偷生,聽說第一次自殺,是開煤氣,被鄰居發現救下來了;第二次是吞藥,快失去意識的時候,自己掙扎著撥了求救電話;第三次是縱火,自己在家放火,被消防給救了,還被樓上樓下的鄰居臭罵,讓他想死儘量死遠一點,別連累人……難怪我這次在阿喀察見到他,總覺得這人有點頹,鬍子拉碴、頭髮老長,一副活到了頭的樣子。”

 肖芥子不理解:“這夫妻倆養石頭,懷胎沒有?不管是大石補小石補,天天進補,不是應該心情愉悅嗎,怎麼三天兩頭地鬧自殺呢?”

 陳琮嘆了口氣,坐直身子,穩住沙發。

 他說:“這個我不知道,得去問他們養的石頭。聽說他們是夫妻同石,李二鑽後養的也是鑽石。我估摸著,多半就是李二鑽手上戴的那顆5克拉。”

 肖芥子一怔,下意識探手入兜。

 指尖冰涼,入手處,一枚細細小小的鑽戒指環。

 那顆骨灰鑽,她確實沒拿,但鑽戒她拿了,不為別的,就為那人臨走時那句“那枚戒指,其實是個好東西,但只有懂的

人才懂,不懂的,也會覺得不值錢”。

 她憋了口氣,覺得自己必懂,所以拿回來,準備有空時好好研究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