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與卿灬 作品

第48章 小張爺,別丟下我

 那是他後來直到肺纖維化晚期沒剩多久的時候,才敢明白和準備憋死在心裡的秘密。 

 如果是天真,也許也不是不行。 

 可吳小佛爺絕對不能。 

 悶油瓶的覺很輕,如果半夜因為噩夢驚醒,悶油瓶絕對也會跟著一起睡不著。 

 他沒感受過多少愛,卻要和別人一起難過,這不公平。 

 其實我一直很後悔,那十年沒能在你身邊。 

 吳峫恍惚間想起這句話通體冰涼,連指尖都在發顫。 

 但即使重來一次,他知道事情的走向也絕對不會改變。 

 因為這是曾經的張起欞,不是後來的小張爺。 

 也就是說,這一世,無論怎麼發展,要替他守青銅門的人,依舊會把他捏暈在長白山,不讓他寸進一步。 

 這不行啊小哥。 

 他什麼都可以忍,唯獨那十年,他絕對不會等的。 

 “小張爺,可不可以不要丟下我。” 

 這句小張爺,像是在喚什麼親近的人。 

 帶上了江南特有的嗓音,並不軟,一個大男人撒嬌自己也膈應,只是帶著特有的磁性。 

 他倆偏頭對視誰也沒有動。 

 小哥雖然知道有些不對勁,卻也分辨不出哪裡不對勁。 

 是太近了,現在是凌晨,天剛矇矇亮,他良好的視力卻幾乎能看見吳峫臉上細小的絨毛。 

 吳峫的這句話很輕,甚至還有些調侃和笑意,張起欞卻從中聽出了哀慼與絕望,甚至風平浪靜下掩藏的瘋狂。 

 他眼眶都紅了,衣領下白嫩的脖頸正在往外冒綠色的花紋。 

 這小孩兒剛才想到了什麼,那個張起欞,曾經丟下過他。 

 一個人。 

 這個認知讓悶油瓶的心裡不知是什麼感受,有點像鈍刀子割肉。 

 不疼,但足夠折磨人。 

 為什麼。 

 他這樣問自己。 

 沒有答案。 

 他只是身體快過腦子,抬起被壓住的左臂蓋住了小孩兒的眼睛。 

 小狗崽的眼睛有些顫抖,睫毛掃在手心有些癢。 

 癢得他喉結滾了滾,盯著那張臉說好。 

 小三爺似乎高興了,額頭在他掌心蹭了蹭。 

 更像小狗了。 

 張起欞移開了眼睛收回手低垂了眼簾神色不明。 

 吳小佛爺重活了一世,似乎並不打算要臉了,他把黏人和我是瘋批不如我意我就死給你看演繹到了極致。 

 但彷彿,也是有人吃這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