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坦白

 周懷民從水中掙扎著來到湖心小島。他在方才的搏鬥中竭盡全力，拖著疲憊之軀再回岸邊多少有些不現實。

 喘著粗氣，周懷民又升起疑惑。

 “這鱷魚靈獸能被我一品修為破開內裡筋肉，定不可能耐得了秦爺爺五品修為。且秦川爺爺沒見過他使用過刀劍，那傷口又是怎麼回事？”

 “莫非……”一個念頭在心中浮現，驚出身下陣陣冷汗。

 “此地不宜久留，恐還有其他威脅。”周懷民緩過神來迅速起身。

 遠處，小島中心處，一個巨大的由茅草泥漿鑄建的巢穴現在眼前，巢穴正中還有顆潔白的，有周懷民膝蓋高度的蛋格外顯眼。

 “嘖，有道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殊死拼殺，豈能空手而歸。”心一橫，周懷民快步上前將蛋抱在懷裡，然後急忙向鎮子方向歸去。

 出來同一只巨鱷廝殺後還沒找到爺爺，他心裡總是沒底。

 而遠處，他心念唸的秦川爺爺正藏身在灌木後。

 目睹了全程，秦川輕點頭：“看來這怒濤巨鱷與懷民確實有緣，本想尋個無屬性寵給他，現在看來是不需要咯。土水雙屬性倒也契合功法，就這樣吧。”

 思考片刻，秦川回頭看向嬴賜歸去的方向微微皺眉。

 “這嬴賜，咋憨憨的，我也沒刻意隱藏自身，感知不到算了。給我稟報他急個啥…我寵獸盟鱗生殿巡長做事怎能如此毛躁……”

 拍了拍身上灰塵草葉，秦川也閃身回鎮上去了。

 待周懷民回到家中，太陽早已下山，前廳中秦川正坐靠在他那躺椅上休息。燈火明亮，照的周懷民雙眼乾澀。

 “回來啦？”聽到腳步聲，秦川直起身來。

 “你…你跑哪去了！”抱緊懷中巨卵，周懷民少有的向秦川喊道。

 “不在家待著，打水要那麼久嗎？有事出去也不留下書信，還把家裡桶扔在湖邊。你是要嚇死個人！”

 秦川輕笑：“出息。”

 又躺了下去：“我傷好了。”

 “什麼？”被答非所問搞得一愣，周懷民站在門口手足無措。

 “先坐下吧，聽我說些事。”秦川看著頭頂房梁怔怔出神。

 周懷民見秦川興致低沉，也收起脾氣，將蛋輕放在身側坐在秦川身旁。

 “該從哪裡開始說起呢。”秦川攏了攏輕裘，他先前演練了數遍，但此刻話到嘴邊卻不知如何開口。

 “那就…從我從哪來開始吧。之後再告訴我爺爺你要去做什麼。”周懷民有了些許預感，看向秦川。

 “你一向有此超同齡人的聰慧。”嘆口氣，下了決心，秦川又坐了起來，看向周懷民。

 “你是我一位…前輩的後人。”

 桌子上熱茶生出陣陣熱霧，隔在二人之間。

 “那是十二年前你方出生的事了，彼時九州大陸邪獸師橫行，其中強者尋上了這位前輩家滅了族，我趕過去，收養了還在襁褓中倖存的你。就是這麼簡單。”

 拿起茶杯微飲一口，揮手驅散了縈繞的霧氣，秦川看周懷民仍沉默不語便繼續道：

 “而如今我找你坦白，是因為我的毒傷已經痊癒，你也升入一品。時機已然成熟，我不能再陪你成長下去了。”

 秦川轉著手中茶杯，等著周懷民回話。

 “然後呢？你的身份？除了是我的爺爺外，你還是誰？五品的修為也是假的吧。”周懷民此時卻遠比秦川預料的平靜，甚至還沒有他剛回來時急躁。

 過去十來年種種不尋常，此刻都彷彿有了答案。

 翹著腿，周懷民看向門外。

 順著視線看去，遠方曠野一覽無餘。群星璀璨，照出平原寬廣無際。

 “是。五品修為是假，我是九品。”

 “啥？！”一秒破功，周懷民回頭怪叫出聲。

 “不裝深沉了？”秦川再飲一口茶水，看到受到驚嚇的周懷民輕笑。

 “我是中州寵獸盟盟主秦川，九品巔峰。”放下茶杯，秦川右手一揮，一團藍光同一團黃光自他體內閃出。落在前廳中，化為了一隻麟獸與一隻盤臥的黃龍。

 兩獸出現後佇立在原地，僅是周身散發的強大氣場就讓周懷民汗毛聳立、心中發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