韭菜餅子 作品

第 51 章 這人竟然回來了!

 買了票,葉歡拉著顧程,徑直去猴山。

 猴山邊上圍了好些人,不過基本上都是大人帶著娃,就他倆是談對象的。

 葉歡也不在意,拉著顧程興致勃勃的看猴子。

 猴山上大約有五六隻猴子,在猴山上爬上爬下。

 葉歡一邊看,一邊想象顧程往她家屋頂爬的樣子,抿嘴直樂。

 顧程低頭問她,“笑什麼?”

 葉歡,“強強說你往屋頂上爬的時候,比猴子都利索。”

 葉歡是站在顧程前面,她扎著辮子,耳朵就露了出來。

 耳墜圓潤如珠,在陽光下泛著瑩瑩的白。

 顧程忍不住抬手,輕輕揉了揉。

 葉歡懷疑顧營長得了多動症,時不時的就要摸摸她的手,耳朵,臉……

 樂此不疲。

 這大庭廣眾的,而且身邊還有孩子,葉歡有點臉熱,把顧程的手拉了下來,顧程順勢握住了她的手。

 看過猴子,又看了其他動物。

 動物園就在人民公園附近,兩人從動物園出來,又去公園劃了船。

 爬山卻是來不及了。

 雖說是請了假,可顧程也不好在外面待的太晚,所以劃了會兒船就從公園出的川福樓吃了晚飯,點了一道羅宇良推薦的水煮魚片,還有一道辣子雞丁。

 葉歡果然喜歡,飯都比平時多吃了半碗。

 吃過飯,,顧程把葉歡送回了農大。

 他們的第一次正式約會就此結束。

 還是有遺憾的,沒有爬山,沒有看電話,還有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壓馬路,也沒有實施。

 其實壓馬路才是他最嚮往的,燈火闌珊的夜晚,微風習習,他與心愛的姑娘手拉著手,享受著獨屬於他倆的靜謐時光……

 第一次約會剛結束,顧營長已經開始期待第二次的約會了。

 葉歡和顧程剛到招待所,就看到胡春生揹著手,在招待所門口走來走去。

 看到葉歡回來了,胡春生就跟個小孩子一樣,激動的迎上來,“發芽了,發芽了。”

 今天他們幾個拿著手電筒往裡看,竟然看到了一抹小小的嫩芽。

 小芽還沒有從殼裡鑽出來,如果不是打著手電筒,根本就看不到。

 可確確實實是發芽了。

 意料之中的事,葉歡倒沒有那麼激動。

 她關心的是,她跟胡春生是不是要回去了。

 果然,胡春生就跟她商量回去的事。

 胡春生是打算明天就啟程回農場。

 他出來都有小半個月了,農場那邊,現在是楊成仁代管,他對楊成仁不放心,所以想盡早回農場。

 不過如果葉歡想跟顧程一塊兒回也行。

 反正顧程他們很快也要回去了。

 葉歡一想到那聲整齊劃一的“嫂子好”,立馬打消了和顧程一塊兒返程的打算。

 而且,她現在勉強也算是軍屬吧。

 她不能拖顧程同志的後腿呀。

 就對胡春生說,“胡老師,我跟你一塊兒回。”

 胡春生,“行,那你今晚收拾收拾,明天咱們就走。”

 胡春生說完就上樓了,留這對小情侶再黏糊一會兒。

 葉歡卻催顧程快走,他借的車子還在存車點呢,也不知道人傢什麼時候下班。

 顧程抓緊時間又強調了一句,“後天我就回去了。”

 葉歡,“知道了顧程同志。”

 為避免兩人再上演你送我我送你的戲碼,她先跑上了樓。

 顧程這才走了。

 第二天一早,葉歡跟賀慶生說了一聲,然後和胡春生去火車站坐車回了農場。

 顧程比他們晚回來一天,帶回來一塊軍官組第一的獎牌。

 轉眼已是9月。

 葉歡拉著鐵牛去接賀慶梅上學。

 鐵牛已經滿8歲了,要報名上小學,柳水芹忙的腳不沾地,實在是沒空送他過去。

 原本是打算讓鐵牛自己去,葉歡對她說,“我今天歇班,我去送鐵牛吧,順便把梅梅也送過去。”

 賀慶梅今年上三年級,跟鐵牛在一個學校。

 送一個也是送,兩個也是送,順便就把她捎過去了。

 柳水芹也不跟葉歡客氣,把鐵牛的學費給了她,就去忙了。

 葉歡把柳水芹縫的書包遞給鐵牛,“走吧,去接你梅梅姐姐。”

 鐵牛哼了一聲,顯然不太認可這個姐姐。

 賀慶梅來找葉歡玩過,她跟鐵牛氣場不合,倆人見面就掐架。

 當然,是賀慶梅單方面掐,鐵牛都不稀得理她。

 賀慶梅是典型的遇軟就軟,遇硬更硬,所以就單方面宣佈跟鐵牛勢不兩立。

 葉歡沒放在心上,小孩子嘛,今天吵明天好的,大人沒必要摻和,隨他們倆鬧騰。

 葉歡跟鐵牛到了葉永珍家,看到賀慶梅正抱著門框,死不撒手,“我不去上學。”

 她最討厭上學了,還要寫作業,上課不會了,老師還要用尺子打手板。

 每次都是她捱打,然後回了家,她媽還要再打一頓。

 葉永珍氣的肝疼,“你不上學你想幹啥?”

 賀慶梅,“我在家洗衣裳做飯。”

 葉永珍都給氣樂了,“洗衣粉跟鹽你都分不清,你還洗衣裳做飯,我還怕你毒死我,趕緊的鬆開,你看人鐵牛,比你還小呢,人家都慌著去上學認字。”

 賀慶梅罵鐵牛,“叛徒,你背叛了革命!”

 開學之前,賀慶梅去找葉歡,得知鐵牛也要上學,就給鐵牛灌輸了一通上學的壞處,“上課要一直坐著,手還要放到背後,不能動,亂動老師就會打手板,老師上課還會提問,不會也要打手板,打手板可疼了,好幾回我的手心都給打紅了。”

 又嚇唬鐵牛,“就你這樣的,一天至少得挨三回手板。”

 鐵牛沒理她,那也沒關係,反正她單方面跟鐵牛約好了,倆人要團結一致,做個英勇的革命戰士,為了自由勇敢的與家長做鬥爭。

 鐵牛卻背叛了他們的革命誓言!

 鐵牛板著小臉回了一句,“膽小鬼!”

 賀慶梅不幹了,“你說誰是膽小鬼?”

 鐵牛,“說你,學都不敢上,就是膽小鬼。”

 賀慶梅一向自詡女將軍,女將軍咋能是膽小鬼!

 抓著門框的手立馬鬆開了,抓起書包就走,“不就上學嘛,誰怕誰!”

 雄糾糾氣昂昂的走了。

 葉永珍,“唉喲喂,一物降一物。”

 葉歡,“姑,我們走了。”

 葉永珍,“你等等,學雜費她還沒拿呢。”

 把賀慶梅的學雜費給了葉歡,笑得嘴巴都快要咧到後腦勺了,“趕緊把她送過去吧。”

 她是受夠這個皮猴子了。

 賀慶梅已經跑遠了,葉歡拉著鐵牛趕了上去。

 為防止賀慶梅半路變卦逃跑,葉歡拉住了她的手,“不許跑。”

 此時的她左手拉著鐵牛,右手拉著賀慶梅,倆孩子還勢如水火,一個頭朝著右扭,一個頭朝著左看,都不稀罕看對方的。

 學校建在楊家集和後胡村兩個村子的中間,農場和周圍幾個村子的孩子都在這裡上學,從農場走過去要將近半個小時。

 因為今天開學,再加上新生也是今天來報名,所以學校裡就跟趕集似的。

 不少孩子還是被家裡大人揪著耳朵揪過來的,到學校門口了,就跟賀慶梅一樣,抱著門口那棵槐樹,死活不撒手。

 剛才還死活不來學校的賀慶梅,看到了一個暑假沒見的小夥伴,噌的一下就跑沒影了。

 倒是鐵牛,一直跟著葉歡。

 葉歡先給賀慶梅交了學雜費,一共是2.2元。

 鐵牛的也一樣。

 負責新生報名登記的是兩個年輕的女老師,一個往報名表上寫名字,另一個收錢。

 負責寫名字那個問,“同學叫啥名字?”

 葉歡下意識的回道,“鐵……”

 袖子被鐵牛扯了一下,葉歡才反應過來。

 鐵牛同學都已經是個小學生了,自然是不樂意再讓人喊他小名了。

 不過一時之間,她還真想不起來鐵牛大名叫啥了。

 鐵牛自己回了,“胡向陽。”

 老師把鐵牛的名字寫到了報名表上,然後對葉歡說,“我是他們這個班的班主任,我叫楊苗苗。”

 葉歡,“楊老師好。”

 楊苗苗笑道,“我知道你,葉歡。”

 葉歡,“……”她現在都這麼有名了嗎?

 便朝著楊苗苗笑了笑。

 楊苗苗對鐵牛說,“胡向陽同學,你先去跟其他同學玩一會兒,過一會兒我們再去班裡。”

 葉歡完成了任務,已經沒她啥事了,要走的時候又看到了賀慶梅。

 從家裡出來的時候,葉永珍新給她換的衣裳,就這麼一會兒功夫,人就成了泥猴子,還頂著一頭蜘蛛網,正跑著追一個同學。

 葉歡逮住她,把她頭上的蜘蛛網摘了。

 雖然知道不大可能,不過葉歡還是叮囑了賀慶梅一句,“鐵牛頭一天上學,你看著他點,別叫他給人欺負了。”

 賀慶梅玩的正在興頭上,敷衍地回了一句“知道了”,就跑了。

 葉歡這才走了。

 沒成想,開學第一天,這倆孩子就被叫了家長。

 鐵牛是第一天上學,葉歡想著還是要去接接他。

 所以到了放學時間,葉歡就去學校了。

 先到了鐵牛班上,一看人不在,拉住一個娃問,“胡向陽咋不在班上?”

 “他跟人打架,被楊老師叫到辦公室了。”

 葉歡:上學第一天就跟人打架?!

 葉歡去了楊老師辦公室一看,不光鐵牛,賀慶梅也在,還有胡婆子的小孫子二蛋。

 賀慶梅跟鐵牛,一改以往勢不兩立的架式,在一塊兒站著,都怒瞪著二蛋,二蛋臊眉耷臉的站在另一邊,跟個土人似的,衣裳都給撕扯破了。

 葉歡正想問楊苗苗這是咋回事,胡婆子來了。

 二蛋原本沒有哭,看見了胡婆子,嗷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胡婆子一看,寶貝小孫子給人打了,立馬就不依了,“這是哪個王八糕子打的?”

 鐵牛和賀慶梅異口同聲,“我。”

 葉歡,“?”

 趕緊把他倆拉到了自己身後。

 依她對鐵牛和賀慶梅的瞭解,這倆孩子不會無緣無故打人,就對胡婆子說,“還是先問問楊老師,他們仨為啥打架。”

 胡婆子心裡就罵二蛋,“你跟誰打架不好,你跟他倆打?”

 “這件事說起來也怪我。”

 楊苗苗很不好意思。

 他們三個打架的起因,確實是因為她。

 葉歡送鐵牛來報名的時候,穿的是崔紅英做的那條碎花連衣裙。

 楊苗苗也就十八九歲,正是愛美的年紀,很喜歡葉歡穿的這條裙子的,課間的時候,跟辦公室的另一個老師就說了起葉歡。

 倒也沒說葉歡的壞話,就說葉歡長的漂亮啥的。

 二蛋跟幾個孩子扒著窗戶朝裡看,聽到了楊苗苗的話,就學著胡婆子在家說的話,罵葉歡是個爛娃子。

 好巧不巧的,正好給鐵牛聽見了,鐵牛二話不說,上前就把二蛋撲到地上了。

 二蛋在學校也是個橫行霸道的主兒,咋能吃這個虧,就跟鐵牛扭打到了一起。

 又給賀慶梅看見了。

 賀慶梅一向是幫親不幫理。

 鐵牛叫葉歡姐姐,她也喊葉歡姐姐,那她跟鐵牛就是一家人。

 而且今天早上葉歡還特意交待她,叫她看著鐵牛,不要被人欺負了。

 葉歡前腳剛交待過她,後腳鐵牛就給人欺負了,賀慶梅肯定不答應啊,二話不說就就下場了。

 兩人打一個,團結一致的把二蛋給揍了一頓。

 楊苗苗在辦公室聽到動靜,出來一看,賀慶梅和鐵牛正騎在二蛋身上,一人騎著背,另一個騎著腿,把二蛋揍的嗷嗷直叫。

 她趕緊把仨人拉開了,“怎麼打人呢,還兩個打一個?”

 就把仨人叫到了辦公室,“你們三個,為什麼打架?”

 鐵牛,“他罵我姐姐。”

 賀慶梅,“他打我弟弟。”

 楊苗苗,“……”

 二蛋這時候才知道鐵牛為啥打他,他哪敢承認罵了葉歡,所以是一問一個不吱聲兒,看到胡婆子來了才開始嚎。

 葉歡問二蛋,“你罵我幹什麼?”

 二蛋不服氣道,“我奶……”

 剛說了這倆字,就被胡婆子捂住了嘴。

 胡婆子想叫她閨女胡秀貞進食品部,求到了葉歡這裡,葉歡沒幫她,還把二蛋的手背都打紅了,胡婆子氣不過,在家裡就罵了葉歡幾句,罵葉歡是個爛娃子。

 她是當著二蛋的面罵的,所以今兒個二蛋聽到楊苗苗提到葉歡,就有樣學樣的也罵葉歡。

 葉歡打過他嘛,他手背疼了好長時間。

 胡婆子也就敢背地裡罵葉歡幾句,當著葉歡的面,她可是一個字都不敢罵。

 還把鍋都扣到了二蛋身上,對著二蛋,抬手就是一巴掌,“這孩子,咋還學會往奶□□上扣屎盆子了,我啥時候罵過人葉知青了,來了學校不學好,淨跟著不三不四的人學壞!”

 一手捂著二蛋的嘴,一手揪著二蛋,罵罵咧咧的走了。

 葉歡也領著賀慶梅和鐵牛從楊苗苗辦公室出來了。

 賀慶梅一出,我保護你。”

 鐵牛,“我是男人,我才不要你保護。”

 賀慶梅,“我是將軍……”

 鐵牛嗤之以鼻,賀慶梅又改了口,“我長大以後是將軍!”

 ……

 剛才還並肩作戰的兩人,又開始掐了起來。

 葉歡由著他倆鬧。

 到去農場的路口,賀慶梅跑著回部隊家屬院了,葉歡跟鐵牛回後胡村。

 剛到村口,遠遠的看到家門口蹲著個人,離的遠,看不大清,只能看出是個男人。

 葉歡,“鐵牛,你去看看誰來了?”

 她話還沒說完,鐵牛已經跑了過去。

 看樣子,是認出那人是誰了?

 那人看到鐵牛過去,已經站了起來,看身形,個頭不低,就是瘦的可怕,而且還佝僂著腰,看著還怪嚇人的。

 看到鐵牛,那人激動的就想伸手去拉鐵牛,被鐵牛一下甩開了。

 葉歡快步走了過去,把鐵牛護到了身後。

 這人身形瘦,臉看著更瘦,眼窩都凹進去了,而且鬍子拉碴的,頭髮也長,肯定是好長時間都沒剃頭了,看著就跟野人似的。

 剛才離的遠看不清,走的近了才看清,他身上穿的衣裳,又髒又破,都看不出來原來是啥顏色的了。

 身上還一股酸臭味,離的近了嗆的人噁心想吐,葉歡嫌棄的往後退了好幾步,離他遠一點。

 她心裡已經有了猜測,不過還是又問了一句,“你誰啊,你來幹啥?”

 胡保國看看葉歡,長的怪水靈,就是不認識,問葉歡,“我是鐵牛他爹,你是誰呀?”

 葉歡,“哦,你是鐵牛他爹啊,你不是跟人跑了,都說你已經死到外面了,你咋又回來了?”

 胡保國被噎了一下。

 這兩年他在外頭是吃盡了苦頭。

 他是跟李秋玲跑了,還不是因為李秋玲勾引他!

 勾引他在前,慫恿著他跟她一塊兒私奔在後。

 兩人也沒有介紹信,也不知道去哪兒。

 他想起他還在磚窯廠的時候,聽人說大嶺山那兒招煤窯工,不要介紹信,只要過去就收。

 他就帶著李秋玲去了大嶺山,確實是不要介紹信,男的過去就能下井,如果是兩口子,還給安排一間屋住。

 他跟李秋玲就在大嶺山安頓了下來,他下井,李秋玲就在家裡待著,洗洗衣裳做做飯。

 幹了沒多長時間他就吃不消了。

 以前他覺得在磚窯廠幹活就算苦的了,哪知道下井比在磚窯廠苦百倍。

 而且在磚窯廠幹活,到點了還能下班,可下井挖煤,下去一趟,最少也要十天半個月才能上來,長的話,一個多月才能上來。

 在礦洞裡,腰都直不起來,還要時時擔心會不會塌方被埋到裡面。

 他就有點埋怨李秋玲,如果不是李秋玲,他哪用受這種罪!

 李秋玲,“你這會兒又開始怪我了,你只當我在這兒過的好?天天吃不完的煤灰,想買個東西都沒地兒買,你再看看這間屋,四下漏水,外面下大雨,屋裡下小雨,早知道你這麼窩囊,我當初為啥要跟著你一塊兒出來?”

 以前她也是真心愛這個男人,覺得這個男人哪哪兒都是好的。

 當初有多愛,現在就有多嫌棄。

 邋里邋遢不說,還動輒發牢騷埋怨她。

 而且下了井就十天半個月的才回來,留她一個人住在這小破屋裡,啥都得自己幹。

 胡保國在井下累死累活的,上來又被李秋玲埋怨,登時就火了,“是我叫你跟我跑出來的?還不是你,一天到晚的唸叨,想跟我一塊兒過日子,如果不是你念叨,我這會兒正躺在床上歇著呢,水芹把洗腳水都給我端過來了,你給我端過一回洗腳水嗎?”

 李秋玲一聽就炸了,“你媳婦好,你還不要她,你這不是賤嗎?”

 倆人你一句我一句,越說越為自己不值,然後打了起的給拉開了,李秋玲捂著臉哭著跑出去了。

 胡保國也懶得去找她,反正四周都是山,除了這個窩,她也沒地兒可去。

 哪知道李秋玲一夜都沒回來。

 後,“你媳婦跟礦長好上了,你下井的時候,她就沒回來過,都是住在礦長那兒。”

 胡保國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到地上。

 當時就想拿刀把那對狗男女給剁了。

 可最終他也沒敢剁,心裡還安慰自己,反正李秋玲又不是她正兒八經的媳婦,就算她跟礦長勾搭上了,也不算給他戴了綠帽子。

 心裡卻已經開始琢磨著回家。

 還沒等到他走,煤礦就出事了。

 這是個私人小煤礦,一個國營煤礦的礦長,以國營煤礦做掩護偷偷開的,安全措施不到位,出了人命,鬧大了,被上頭查了,他們這些沒介紹信的,都被當成盲流抓起來了,先是送到一個農場勞動改造,後來又被送到收容所遣返回來了。

 他受了不知道多少罪,最算是回來了。

 他剛回,柳水芹現在去農場上班了,還是食品部的組長,一個月工資有四五十塊呢。

 他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至於眼前這個女同志,他想起過,是一個女知青,是租住在他家的。

 住就住唄,反正是給錢,就算他回來了,也不會把她趕走。

 就是一個外人,胡保國也沒把葉歡放在心上,也沒接葉歡的話,對鐵牛說,“家裡咋還鎖著門,你有鑰匙的吧,有鑰匙就把門打開,叫我先進去喝口水。”

 鐵牛沒動。

 胡保國,“你沒鑰匙啊,沒鑰匙去把你娘叫過我回來了,我還沒吃飯呢,叫她趕緊回來給我做點飯吃。”

 葉歡看鐵牛現在的樣子,怕是會拿刀砍胡保國,她就給鐵牛使了個眼色,叫他去農場跟柳水芹說一聲。

 畢竟這事,旁人還真插不上手。

 鐵牛握著拳頭,瞪了胡保國一眼,然後跑了。

 胡保國喊他,“你先把門打開再去喊你娘!”

 見鐵牛沒理他,跑遠了,又問葉歡,“你有鑰匙的吧?”

 葉歡掏出鑰匙開了柵欄門,胡保國跟著進去了。

 葉歡又開了自己住的那間屋的門,胡保國就不好再跟著了,問葉歡,“你有沒有正屋的鑰匙,有就先給我開門,我先進去歇歇腳。”

 他現在只想趕緊躺在床上好好歇歇,現在他才體會到,哪都沒有自己的家好。

 葉歡,“我有啊,但鑰匙是水芹嫂子給我的,我又不知道她叫不叫給你開門,你還是等她回來吧。”

 胡保國,“這是我自己家,她咋會不叫給我開門,你把鑰匙給我。”

 葉歡沒搭理他,把門一關,把他關到了外面。

 在自己家,竟然被一個外人關到了門外,胡保國氣得就要推門進去,葉歡在屋裡說,“這屋子是我租的,我是給了錢的,你如果不經我允許進你耍流氓!”

 胡保國,“……”

 調戲婦女,對婦女耍流氓,可是要被抓到公安局的。

 他不敢進了,嗓子渴的能冒煙,可連一口水都沒找到,而且院子裡也沒個凳子,他只好靠著牆根蹲下了,心裡恨恨的想,等到柳水芹回來了,就叫她把這個姓葉的趕出去。

 胡保國想著,柳水芹知道自己回來了,不得趕緊往家趕。

 等見了她,自己要不要給她認個錯?

 心裡就有些糾結,主要他拉不下這個臉。

 不過呢,跟李秋玲私奔這事兒,雖說都是李秋玲勾引的他,可他也確實鬼迷心竅的上了李秋玲的當。

 所以在收容所的時候,他就跟李秋玲斷了。

 反正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李秋玲了。

 等會兒見了柳水芹,如果她心裡怨恨他,他就拉下臉兒給她賠個不是,叫她說上幾句,他再給她下個保證,以後跟她好好過日子。

 這事兒就算過去了,誰能不犯個錯呢。

 胡保國篤定柳水芹頂多哭著數落他幾句,所以很淡定的等柳水芹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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