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知 作品

第 21 章 時雨

 常衡說話間嘴裡哈著氣,“那小子有病是不是?他沒事跪什麼跪?”

 大夫解釋道:“他是沈將軍的兵,跪的是沈將軍的靈帳。”

 “這麼忠心,至少得是個親兵吧?”

 “那您看……”

 帳簾再次掀開,兮風託著簾子,謝停舟從裡面走出來,徑首朝沈仲安停靈的帳子走去。

 常衡趕緊跟上,“這事屬下去解決就好,怎能勞殿下親自去。”

 謝停舟淡淡道:“此戰疑點過多,若是沈仲安的親兵,應當知道一些東西。”

 帳前點著火把,火星子被風吹得亂濺。

 那個

單薄的身影跪在地上,面朝營帳的方向一動不動。

 謝停舟走過去,斂了眸子看地上的人,“你叫什麼?”

 沈妤抬起頭,第一次看見了謝停舟的臉。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

 潑墨的底綴上眉眼的豔,卻又被眼角那一尾弧度硬生生壓出了冷淡,多一分則太豔,少一分則太冷。

 可以入畫的皮囊下藏著的,怕是醉人的豔骨。

 謝停舟果真如傳聞那般絕豔,可沈妤此刻沒有功夫去欣賞他的臉。

 看到謝停舟的同時,她忽然想通了一些關節。

 她得站到權力的中心去,否則以她自己的力量就是螳臂當車,而眼前這個人,無疑是現目前最方便的一條路子。

 “時雨。”她說:“我叫時雨。”

 她早年以女子之身在軍中行走不便,便化名時雨。

 “時,雨。”謝停舟重複了一遍。

 那兩個字從他的薄唇間吐出來,竟憑添了幾分旖麗。

 他看向營帳,“你為何要跪他?”

 沈妤咬了咬牙,“我是沈將軍的兵,理應替他送終。”

 “是他的親兵?”

 沈妤斟酌著這個問題應該如何作答。

 沈仲安的親兵都造過冊,沒她這麼年輕的親兵,可如若只是個普通的小兵,她便失去了價值。

 “我是少將軍沈昭的親兵。”

 謝停舟微微頷首,吩咐道:“帶他過來,我有話要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