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林中追兇

 繆塵霜聽聞也湊上前去觀察那草叢,忽然朝草根處一指,“這有血跡!”

 殷紅血跡星星點點地染在草根上,再順著往前走幾步,又發現血滴愈來愈密集。

 兩人沿著血跡繼續摸去,眼前的血滴已連成了線,血線越向遠處延伸,就越粗,前方三丈,血線已如碗口般粗細。

 繆塵霜從袖中掏出一方棉帕,棉帕兩段分別繫了一段棉繩,她把棉繩往耳上一掛,棉帕正好捂住了口鼻。

 在來欒川縣的路上,繆塵將棉布、搗碎的木炭炭粉縫合在一起,自制了幾個防臭口罩,以便不時之需。

 兩人又往前走了五、六丈,猛然止住腳步——血跡在一棵古杉樹前戛然而止,血滴一滴一滴從高處滴下,樹根處泅了一片殷紅。

 繆塵霜順著杉樹抬頭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一具屍體脖頸勒了繩索懸掛在最粗的樹椏上,面目血糊看不清五官,鮮血從胸膛滲出,沿著大腿、小腿滴落。

 祈墨三兩下上了杉樹,解了繩索將那具屍體放下。

 那屍體面部似乎被重物多次撞擊,五官無一完整,喉嚨被割開,胸口處也被利劍穿心,還在往外冒血。

 祈墨用手沾了沾剛淌出的血,“這血還有些溫熱,人應該剛遇害沒過半個時辰。”

 “死者並未攜帶任何工具,應該不是進山砍柴或是採藥之人。”

 他轉頭,見繆塵霜一雙明眸正仔細地盯著屍體的臉。

 “這會不會是今早塞給你紙條的那人?”

 “不是。”繆塵霜堅定地搖搖頭。

 她翻開屍體的衣襟,仔細檢查了手腳,“早上的那人年齡約在六十歲上下,而這人的皮膚光滑,年齡約三十上下。”

 “而且那老者面部平坦,這人顴骨較高,不是同一人。”

 在現代,繆塵霜僅憑高糊的監控錄像就可將一個人的五官清晰還原,眼前辨別出這受害者的面部也不是什麼難事。

 那此人是誰?

 早上才有人給了字條將他們引入此處,就莫名其妙地在這深林裡發現一具屍體,一切似乎有跡可循,就像是被人步步設下了陷阱……

 “這……好像是個標記?”

 她將屍體手腕翻了一面,那手腕處赫然出現了一枚赤色月亮圖案的刺青。

 血月派!

 祈墨瞳孔一震,這血月派之前已有所耳聞,乃當今太后武后的面首薛懷義從江湖上網羅了各路功夫高人,暗中建立的門派。

 可是血月派的人個個武功高強,怎麼會輕易被人殺害了呢?

 難道說兇手的功夫,還在這人之上?

 祈墨再次檢查了屍體,見手腳、脖頸、胸口出均有被繩索捆綁的痕跡,也就是說受害者是被人捆了手腳,拖拽到後山上再殺害的。

 兇手應該還未走遠,他仔細環顧四周,地上竟無任何腳印,樹根下鋪著的枯葉也毫無踩踏的痕跡。

 祈墨將食指抵在唇邊,推理著整個案件的發生過程——受害者在被殺害後,兇手將其吊到樹上,隨後並沒有從樹上下來,而是從樹枝頭躍到了另一個枝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