褻瀆他





鄭雪吟一副被看穿的模樣:“好吧,我承認,我是別有企圖。此時放你跑,憑我的本事,還能將你逮回來,真叫你落入我師父手裡,我就白忙活這一場了。只是我要警告你一句,你的身子是我的,在外面這些日子,可不許讓別的女子得了去。”




“男子也不行!”鄭雪吟又惡狠狠補充一句。




果然如此。




心術不正,自私陰毒,這才是鄭雪吟的作風。




賀蘭珏臉色微沉。




鄭雪吟見他相信幾分,抓住機會,叫人去準備行囊和晚膳。




晚膳備的簡單,都是些能填飽肚子的家常小菜,鄭雪吟特意叫段非離端來一碗湯,還讓段非離往湯里加了一滴桃花露。




段非離將湯送來時,兩人的眼神交匯一瞬,旋即又錯開,彼此心照不宣。




賀蘭珏這副身子是凡人,極樂宗居於重重大山內,不吃飽飯,的確沒有力氣翻出去。




他沒有拒絕鄭雪吟送來的食物。




“入夜了,山中溼冷,賀蘭公子,不妨小飲這一碗熱湯,暖暖身子。”鄭雪吟親自為賀蘭珏盛湯。




“不必了。”




“這湯是我親手所燉,你無視我的心意,我可不依,惹得我不痛快,我便改了主意,不放你走了。”




賀蘭珏冷著臉,端起熱湯,一口飲盡。




鄭雪吟笑逐顏開:“賀蘭公子離開極樂宗後作何打算?”




這件事賀蘭珏尚未想過。




自進入極樂宗,他便沒有奢望過活著走出去。




他不會主動求死,也沒有求生的意志,想著活一天是一天,哪日安靜的死去了,或是就地掩埋,護佑一方花草,或是棄於荒地,做了野獸的腹中餐,都是他留給這世間最後的一點溫柔。




“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做個閒散的教書先生吧。”鄭雪吟見賀蘭珏遲遲沒有作答,自作主張替他決定了去路,“公子滿腹學識,又這般仁慈寬厚,教書育人定是桃李滿天下,為蒼生造福。”




說著,連鄭雪吟自己都快信了。




賀蘭珏冷寂多時的心頭,無端淌過一星滾燙。




鄭雪吟所言,恰是他心中所願。




幼時,作為聖子,肩負振興王朝的重任,那時想的最多的,就是有朝一日卸下這一身枷鎖,他要做個孩童繞側的先生。




可笑,這世間能懂他的,竟是這魔宮裡詭計多端的妖女。




剛飲過湯,不單不解渴,反而口乾舌燥的。




心頭那一星滾燙逐漸下沉,盤踞在小腹處,一團團燥熱在體內衝撞著,亟待一個宣洩口。




賀蘭珏端起茶盞,過夜的冷茶灌入喉中,絲毫沒有作用。




身體裡的燥熱越來越明顯。




他抬起手,扯著領口,將衣裳鬆開些許,白皙的面孔覆上一層紅暈,呼吸間,彷彿蹦出了火星子。




賀蘭珏意識到不對勁。




他刷地站起來,袖擺帶動桌上的杯盞,噼裡啪啦摔了一地。




湯汁浸透腳下名貴的毯子,汙跡緩緩暈開。




他站在這一片狼藉中,身體彷彿變作一隻熊熊燃燒的火爐子,周遭皆是滔天烈焰,唯獨眼前的鄭雪吟化作一泓清泉,緩緩流淌著,清涼的氣息撲面而來。




“你在湯裡放了什麼?”賀蘭珏烏黑的眼瞪著鄭雪吟,目光凌厲得能飛出刀子。




“桃花露。”鄭雪吟平靜地答道。




她腳步輕挪,向他逼近:“這樣的好東西,我只捨得用在你身上。”




這裡是極樂宗,他又這般反應,賀蘭珏不用問也知道桃花露是什麼東西。




鄭雪吟一動,那泓清泉便在動,冰澈的泉水漾開波紋,如炎炎夏日陰涼的樹蔭打在了他的身上。




賀蘭珏冷玉般的面頰越來越紅,用手撐著桌面,幾乎站立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