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肝媽 作品

第 50 章 狂暴巨獸(5)


 凱特走後,阿薩思開始等待一個結果。

 等下一次踏入森林的是孤身一人的凱特,還是被她帶領的軍隊。

 也等出去後的凱特冷靜下來,是選擇繼續與她相處,還是會感到害怕、進而永不再來,抑或是打算利用她做研究賺錢?

 滿打滿算,她們只認識了一天,感情不夠深厚,信任也很淺薄。

 她待凱特溫和,是因為她有故人之姿;凱特待她熱情,是因為她有獨到之處。最重要的一點是,她對大部分人類抱持著不信任的態度。

 冒險嘗試,對凱特露一角底牌,是阿薩思對人性的摸底,也是她轉變行為模式的第一步。

 可以說,凱特接下來的選擇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阿薩思對人類的看法。若她選擇不善,或將阿薩思推向人類的對立面。

 好在凱特本性善良,她信守承諾,所做的每一個選擇都出於良心。

 她沒有對外透露絲毫消息,只是回去治病、辭職、換手機、封存舊機。

 之後,她取出全部的積蓄搬了家,來到了懷俄明州森林外的小鎮長居。並很快找到了兩份新工作,一份是“森林垃圾清理員”,一份是“野果採集師”。

 前後只用了兩週,她便在小鎮安定下來。因工作性質特殊,人們對她出入森林的動機不抱懷疑,還經常好心地叮囑她帶上獵槍、避開野獸、注意安全。

 於是,凱特就這樣帶著無比正規的理由,風塵僕僕地再度站到她的面前,獨自一人。

 也是這一刻,阿薩思終於打消了疑慮,決定向人類再走進一步。

 她是動物,但她更是智慧生命。而在這個世界上,也確實只有另一種智慧生物才能與她交流,繼而產生碰撞和共鳴。

 她好奇他們的技術,想學習他們的知識,不為別的,就為了從身體到頭腦全副武裝自己。

 強大的力量確實能讓她無敵,但智慧的深度才是活命的絕技,她懂這個道理。

 左右底牌掀開了一角,阿薩思不介意露全,是以她明確指向了凱特的筆記本電腦,表示“想要”。

 “你想玩這個?”凱特以為她只是想“玩”,頗有些無奈,“我可以教你,但你不能把它丟進水裡,進水就不能用了。”

 舊手機壞了,新手機非特製,她進入森林只好帶著以前用的電腦,裡頭還下載了她能在野外採集到的漿果資料。

 小鎮上的酒吧多用野果釀酒,給的收購價不錯,足夠她靠採集養活自己。在她尚未記熟所有的野果前,電腦可不能被玩壞。

 凱特盤腿坐下:“來吧,我告訴你這是什麼。作為交換,你要陪我摘野果。”

 阿薩思低吼一聲表示同意。

 凱特:“你居然真想學……一頭恐龍玩電腦?上帝,這是什麼抽象的畫面?”

 光是想想,她都覺得自己的小腦要萎縮了。

 “好吧好吧,別急,聽著,我手上的東西叫‘電腦’,別看它是金屬製的,其實非常脆弱,無論是摔打還是泡水,都能讓它輕易報廢。就像男人的自尊心一樣,是個很容

 易破防的東西。()?()”

 “要命的是,它的價格特別高昂,因為我們需要用它辦公、學習、蒐集資料……?[(.)]?◤?_?_??()?()”

 教學持續了一個半小時。

 阿薩思沒碰電腦,但腦子基本搞懂了它的操作,只是缺乏手頭的練習。

 每當她朝鍵盤伸出長長的爪子時,凱特都會面無表情地抱著電腦轉身,吐槽道:“阿瑞斯,你一爪子敲下去能把它捅個對穿,求你了,饒了它吧,也放過我的錢包。()?()”

 凱特誠懇道:“我很窮,這隻壞了就買不起第二隻。()?()”

 同是研究基因的科學家,凱特混得很差,阿薩思只能作罷。

 結束後,阿薩思帶著貧窮的“鏟屎官”去採野果,採的還是收購價最高的山毛櫸果實。

 倒不是她識貨,純粹是看樹頂果實繁多,方便收集罷了。殊不知,山毛櫸的樹種高達20至30米,人類想採都難,因此市價很高。在她看來只是撞一下樹的小事,在凱特看來簡直是天上掉錢的幸事。

 凱特目瞪口呆:“上帝,好多山毛櫸的果實……這得多少錢?”

 山毛櫸是一種常見樹種,以其優質的木材為人類所重視,而非重視它結出的果實。

 因為在多數地方,人類傾向於用山楂、櫻桃、蘋果等釀酒,山毛櫸的果

實鮮少被用在此途,也只有接近森林、歷史悠久的小鎮才做得出獨到的風味。

 受採集難度、釀造技藝和受眾群體的限制,鎮上的酒吧收購它往往需要付出額外的勞動成本。

 凱特粗略地計算一番,驚訝地發現光是今天的收穫就夠她滋潤地生活大半個月了。

 而這只是一棵樹的量,在森林深處,長滿果實的山毛櫸數不勝數,幾乎每棵樹上都掛滿了美金。

 凱特望著沒有盡頭的森林,深深地吸了口氣。

 片刻,她仰望著阿薩思高大的身影,才明白自己究竟傍上了一位多麼富有的大款。

 是她不識相,是她不會看眼色,是她情商低!恐龍能有什麼錯呢,她不過是想玩一下電腦罷了,戳破了又能怎麼樣?看看這片森林,哪顆樹上不掛著電腦?

 凱特奉上了筆記本:“阿瑞斯,你玩吧!”她正好想換臺新的了。

 阿薩思不明所以,但也接受了她的好意。

 結果如凱特所料,電腦沒能在阿薩思爪下扛過一擊。

 *

 當凱特成為森林的常客,阿薩思對人類知識的掌握可謂是進步飛速。

 凱特是個優秀的老師,她的知識量足以為她解答疑難。但她心有鬱結,一直沒能放下親人的死和“病原體”的研究,偶爾,凱特的教學像是她單方面的傾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