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倪 作品

第 39 章 聽話

 本以為被弄成這樣,一沾上乾淨的床冉伶就會睡過去,沒想到她還是會迷迷糊糊地尋找虞聽,要抱著虞聽才肯徹底安心,就像動物棲息的本能。

 就這樣一直抱著睡到天亮。

 ……

 虞聽走進衣帽間,找了件睡袍披上,推門進衛生間洗漱,又去健身房跑了半個小時的步,沖澡換上衣服下樓。

 因為沒有工作,一整天的時間都只屬於她自己,她富有餘裕地自己泡起了咖啡。冉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醒,宋姨給她單獨做了份精緻的三明治。

 吃完早點,虞聽沒想著做別的事,回到二樓客房,緩慢走到床邊坐下。冉伶躺在床上,身體包裹在被窩裡卻能窺見身姿曼妙,側躺著半邊臉埋在枕頭裡,睡得很香很懶。她伸手撫了撫冉伶的臉頰。女人還沒有要睡醒的跡象,讓人不忍心打擾。

 虞聽收回手,從書架上隨便抽了本書,靠在床邊看了一會,手機震動,有工作的電話打來。

 *

 跟客戶談完事情,送人離開貴賓接待室,虞聽需要折返回辦公室處理一些事情,辦公室門口,碰到了個垂頭喪氣的女人。

 齊憫今天的打扮很純欲風,綁著魚骨辮,一件碎花長裙,一雙小馬丁靴,快三十的女人,說是大學生也不為過。那麼青春朝氣,按理說不應該垂頭喪氣才對。

 虞聽順著她的視線瞧,在電梯門看到金雅。

 她抱著文件在等電梯,她穿的衣服,她的髮型和等候時的神情一如既往,沒有任何不同。

 虞聽說:“這麼巧。”

 “你來找

誰?”

 虞聽往辦公室走,齊憫唉聲嘆氣地跟在她身後,“還能找誰。”

 虞聽頓了一下,評價:“起碼她現在認識你了?或許。”

 齊憫辦點兒不屑,在背後白了虞聽一眼。

 進了辦公室,虞聽往座椅上一靠,拿出手機握在手裡看,隨口問:“你在追她?”

 “不然我跑你公司你今天不來?”齊憫倚靠在她辦公桌前,掏出補妝鏡查看自己的妝容。

 當真是來勾搭金雅的?

 “你跟……”虞聽怕記混,回憶了一下名字:“erica分手了?”

 齊憫拿出口紅補妝,抿了抿唇,泰然自若:“什麼叫分手,我跟她只不過是炮友。”

 “你想讓金雅也做你的炮友?”虞聽不等她回答就告訴她:“那你簡直是在做夢。”

 “前提是她願意給我個機會啊。”齊憫滿臉渴求地說:“和她,就算是談戀愛我也願意的。”

 “不是認真的你就別去招惹她。”

 “為什麼?”

 虞聽沒吭聲,瞥了她一眼,用眼神告訴她她們都心知肚明的那個答案——金雅跟她們都不是一路人,齊憫玩她玩不起。

 “哎呀,其實也沒有啦……”齊憫看著窗外悠悠漂浮的雲朵,眼裡浮現出淡淡複雜而傷感的情緒:“也不是非要跟她怎麼樣,就是想靠近她嘛。”

 虞聽覺得古怪,看了她一眼。

 “別聊她了,沒意思。”齊憫把情緒通通拋掉,換個話題:“聊聊你?”

 “最近過得如何?怎麼樣?我怎麼感覺你狀態不太一樣啊。”

 “哪兒不一樣?”虞聽仰頭喝水,漫不經心問。

 “一直握著手機等誰的消息呢?嘶……”

 齊憫眼尖地發現了什麼,反應激烈地叫她別動,撐著桌子往前傾,指尖碰了碰她下巴,“抬高點”

 “你幹什麼?”虞聽不解皺眉,把水放到了一邊。齊憫睜大眼睛,“吻痕?!”

 “什麼?”

 “你這兒怎麼有一個吻痕,還挺深的,我靠,被誰吸的?最近沒見你跟誰來往曖昧啊?是時宜?”齊憫滿臉驚異和八卦。

 虞聽也不急:“鏡子給我。”

 齊憫把補妝鏡遞給她,“就喉嚨上面邊邊點兒,好隱秘啊,要不是你抬頭我都發現不了……什麼情況?”

 因為是臨時出門,虞聽只簡單化了個淡妝,看得沒那麼仔細。這會兒對著鏡子仔細一照才發現自己被冉伶留了個吻痕。痕跡十分曖昧地吸在喉嚨左上一點,虞聽腦海裡閃過昨夜的畫面——冉伶靠在枕頭上,虞聽側著身子撐在她上方,冉伶攬住她的脖子躲在她頸窩閉眼承受,時不時抬頭親她的喉嚨……

 “說說呀?”齊憫追問:“什麼情況?到底是誰?是時宜還是你伶姐姐?”

 這並沒有什麼難為情的——對跟女人上床的虞聽來說。虞聽合上鏡子蓋子塞還給齊憫,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冉伶。”

 齊憫趕緊又問:“誰攻誰受?”

 “齊憫。”

 虞聽聲色忽然變冷,齊憫預感不妙,“……怎麼?”

 虞聽抬頭看向她,神情很冷,“我是不是還沒跟你算賬,時宜是怎麼知道我跟冉伶是形婚的?”

 “.”

 “哎呦我……那個……”齊憫訕笑,“我這不是……”

 這不是以為虞聽也對時宜或許還有點兒意思麼?畢竟從前看起來還挺愛的。反正虞聽瞧著也沒多在意冉伶的樣子,而且她沒撒謊,本來就是形婚啊。

 “昨晚也是你告訴時宜我在hear的?”

 “我沒啊!”她立刻辯駁。

 “那她是怎麼知道我在的?”

 “群裡啊!hear的那個群裡有人說你在,不信你自己去看。”

 見虞聽懶得去翻也一副不太相信的樣子,齊憫心裡是個委屈啊,自己去翻消息,然後把手機塞進她手裡,“你自己看嘛!”

 虞聽這才掀起眼皮瞧。

 群聊消息——

 cora:【快來玩兒啊,虞姐今天在】

 ida:【不過姐今天好像是來見客戶的,辦正事兒,應該沒空應付你們】

 cora:【等她談完了生意也可以玩兒啊,現在才幾點,晚上時間那麼多】

 三十分鐘後:

 ida:【臥槽,大模特時宜也來了!】


 q:【她是來找虞姐的吧?】

 看完了,沒什麼表情,虞聽把手機塞還給那人。

 “信了吧?我怎麼會老幹出賣你的事兒。好了,現在我知道你跟你伶姐姐搞到一起了,鐵定是不會再撮合你跟她了。”

 虞聽沒吭聲。

 “喂,你說話呀。”

 “……”

 虞聽隨口應付:“嗯……”

 就在這時,手機鈴響,來電顯示令她有些詫異,齊憫好奇湊過來看,“誰啊?”

 虞聽先一步按下接聽,把電話放到耳邊,“喂?”

 齊憫即刻噤聲。

 冉伶又不會說話,給她打電話能做些什麼?虞聽正疑惑,電話那邊傳來陣黏膩的哼唧,“嗯哼.”

 繼而是有些粗重的呼吸聲。大概是女人在床上翻了個身,抱著枕頭迷迷糊糊地在打電話。不光是迷迷糊糊的,冉伶的調調裡還帶著一些隱約的,像是委屈的訴求

 虞聽垂眸聽她,鬼使神差地,說了聲好。

 掛斷電話,她站起身往外走,對齊憫說:“我有事先回去,你自己待著,可以好好想想自己究竟該不該去招惹金雅。也可以想想該怎麼給我賠罪。”

 “我說阿聽.”齊憫笑了,雙手抱胸審視地眯著眼,“你不是說.”

 形婚而已?

 怎麼人家勾勾手指你就要回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全都被姐姐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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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唔”

 這是一個極具侵略性的吻,虞聽欺上來的那一刻,出於本能的,冉伶伸手抵住她的肩膀,可她出於本能的自我保護就像在撫摸對方一樣使不上勁兒。虞聽的手掐著她最脆弱的脖子,極具掌控的姿態,她難耐地張唇喘息,上身女人的舌頭便霸道地侵入了進來,與她交換唾液。

 這一次的吻和前幾次都不一樣,虞聽略微丟失她的從容,帶上了和冉伶相似的急切與渴求——聽聽也在渴望她嗎?

 這讓冉伶無比動情,無法招架,急切地摟住她的脖子,仰著頭努力回應她。

 聽聽……

 聽聽在吻她……

 酒後迷醉滾燙,冉伶渾身都散發著溼軟又黏膩的氣息,很快把虞聽也弄得潮溼,在沒開冷氣的車庫,她們都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本該是討厭這種黏膩的感覺,虞聽卻顧不上在意,含著她的唇一下又一下地吻她,一次比一次深入,沒有一點兒要停下來的意思。冉伶有些招架不住,胡亂捧住她的臉頰,皺著眉頭努力迎合。

 虞聽吻技熟練,而冉伶接吻的經驗屈指可數,她有好幾次都喘不上氣,喉嚨裡哼出求饒的聲音,聽她實在太可憐,虞聽會暫時將她放過,去吻她的唇角,順著唇角往下是下顎,再到脖頸.虞聽緩緩鬆開掐著她的手,發現她脖子上留下了一排紅色掐痕。

 她皮膚太薄了,稍稍用力就會留下痕跡。

 盯著那一處,虞聽莫名著迷地看了一會兒,很快又食髓知味地返回去親她正開合呼吸的唇瓣。

 比剛才似乎又更興奮了些。

 她要得太多了冉伶實在有些承受不住,開始用手去推她的肩膀,推不開。想在喘氣的間隙別過臉去,卻又在轉過去的一瞬間被虞聽捉住了手腕握住下顎再把臉給轉回來——

 她無比霸道,再次湊上來,封住她的唇。

 也不是不給她緩勁兒的時間,虞聽含著她的唇瓣慢慢磨,吻了會兒才再次將舌尖探進冉伶唇中深吻。

 冉伶被親得受不了,卻難在無法表達,只能從喉嚨裡哼出軟膩的聲音,好像沒有用,

她被虞聽壓著一直親。

 虞聽真的好熟練。她吻過很多女人嗎?她跟別人接吻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嗎?這麼興奮、這麼霸道、佔有慾這麼的強……冉伶的腦子變成了糊漿,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湧入,她幾乎都要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親一親都能哭嗎?”

 不知道多久,虞聽終於鬆開了她的唇,冉伶癱在座椅上,滿臉緋紅地穿著粗氣,她早已淚眼朦朧,眼淚毫無知覺地順著她的眼角滑落。

 虞聽撐在她身上,有一會兒沒一會兒的繼續親著她的嘴角,還沉浸在接吻的餘韻裡,慢慢她,她發現冉伶真的有點呼吸不過來。

 虞聽這才猛然想起,她心臟有問題她身體不好,她比一般人都要脆弱易碎,要小心呵護才對。

 “抱歉,難受嗎?”

 虞聽心生愧疚,把她抱進了懷裡,用紙幫她擦眼淚,撫著她的後背幫她順氣。虞聽很細緻地幫她將眼周的淚珠擦拭乾淨,她的眼眶呈現出清晰的桃紅色來,有些誇張,更顯得她嬌弱。冉伶抱住她的腰,靠著她的肩膀,輕輕搖了搖頭。

 ——不難受。

 聽聽不用為這種事情道歉,她也很喜歡的。兇一點也沒關係的,她特別特別喜歡。

 她很依賴地地貼在虞聽身上,讓虞聽感覺懷裡粘著一塊軟玉,抱著很舒服,就算身上都出汗了也不想鬆開。虞聽無聲地和她相擁在一起,幫她順氣,冉伶的呼吸恢復多了,虞聽才問:“頭還暈麼?”

 冉伶還是醉的,沉溺在懷抱中,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虞聽在問她話,搖了搖頭,表示不難受了。

 “那我們先回去。”

 可她迷迷糊糊的狀態呈現在這兒,讓人很不放心,虞聽問,“可以自己走路嗎?”

 冉伶臉埋在她頸間,許久未表態。

 虞聽已經讀懂她沉默下的答案。虞聽也懂得喝多了的感受,腳步都是虛浮的,冉伶已經軟成了這樣,腳一沾地怕是要直接跌倒。

 她變成現在這樣,有一半是因為自己喝酒,有一半是被虞聽親的。可伶姐姐向來滴酒不沾,去喝酒也是因為虞聽。所以都怪虞聽。

 沒那麼沒心沒肺,虞聽是會心疼人的。她調整了一下姿勢,輕聲哄冉伶摟住她的脖子,很輕鬆就把冉伶從車裡抱出來。

 懸空的狀態讓冉伶緊張,摟她摟得特別緊,全身心都依賴。

 虞聽並不柔弱且有健身的習慣,冉伶很輕,橫抱著沒有什麼負擔。進門遇見宋姨,宋姨一看,驚訝道:“怎麼臉紅成這樣啊,這孩子這是喝酒了?”

 “對,在外面喝了點酒。”

 “她從來都不喝酒的,從小到大我都沒見她醉成過這樣兒……怎麼了這是?”

 “一點事情,現在已經解決了,宋姨放心。”虞聽說:“麻煩宋姨幫煮一碗醒酒湯,待會兒送到樓上去。”

 宋姨連忙應:“好嘞,我馬上去煮。”

 虞聽點點頭,抱著冉伶往樓上走。

 進臥室開了燈,虞聽把人輕放在沙發上,冉伶立刻倒了下去,歪著頭靠著沙發扶手。此刻正是酒勁兒最上頭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在發燙,眉頭緊蹙,一臉的難受。

 真的是喝醉了。她到底喝了多少?虞聽開始擔心過量的酒精會不會對她有什麼應該,要不要帶去醫院看看。

 “想吐嗎?”宋姨的醒酒湯還沒送上來,虞聽坐在沙發邊上看著她。

 冉伶迷迷糊糊的搖頭。

 虞聽帶著警告意味說:“下次還敢出去喝酒。”

 醉酒的女人沒有應聲,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就算是她還敢,虞聽也絕不會允許,想到要是冉伶沒有被朋友發現,她一個啞巴一個人像現在這樣爛醉在外面後果有多嚴重。

 現在想著虞聽都還有些心有餘悸。

 宋姨動作很快,三分鐘後便端著醒酒湯上來敲門了。婉拒了宋姨的幫忙,虞聽端著醒酒湯把她扶起來,讓她乖,掐著她的下顎一點點把東西餵給她。

 換做平時冉伶一定會很溫順,但現在喝醉了,她像也會耍一點酒瘋,有點兒不配合。虞聽掐她下顎掐得有些用力,樣子頗有些像是在強行灌藥。最後一口喝得有些急,冉伶重重地皺著眉頭,虞聽一鬆手她就失力倒回虞聽懷裡,呼出的熱氣灑在虞聽鎖骨上。

 “好了。”莫名想給予她一點兒安撫,虞聽摸了摸她的頭,讓她靠著自己緩神。

 本想著醉成這樣就不給她洗澡了的,可冉伶有潔癖,虞聽

帶著她往床邊走,要扶著她躺下時她忽然想起自己出了特別多汗,不願意了要起來,虞聽哄了兩聲,她甚至掙開虞聽兀自要往浴室走。

 好任性啊,像個鬧脾氣的小孩。

 伶姐姐什麼都沒有準備,就這樣進去洗了?到時候是不是也直接光著出來?虞聽幾步追上去把人拉回沙發上坐著,好聲好氣的跟她講道理,去給浴缸放水,去衣帽間幫她找要穿的睡裙。

 衣帽間雖然用的是同一個,平常她們的衣服都會分開放。虞聽怎麼開過冉伶的衣櫃,打開她專門放睡裙的那一間,難免有些驚訝——

 真是想不到,伶姐姐平日裡看著這麼靦腆恬靜的一個人,暗地裡居然藏了這麼多性感的睡裙,露腰的,低胸的,透明紗網的.各式各樣,看起來都很有情趣的樣子。那幾天虞聽在外出差,冉伶在家跟她打視頻,穿的都是這類。

 為什麼虞聽在家的時候不穿?就穿普普通通的吊帶裙。

 虞聽有些好笑,冉伶小心思比她想象的還要多一些,但還是很害羞,隔著網絡可以,面對面兒就不行了。

 虞聽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要“遵從”伶姐姐的意願,還是挑了件比較保守的睡裙。

 不過她很快就會明白這樣做一點意義也沒有——

 浴缸放好了溫水,虞聽出去找人,冉伶靠著沙發睡著了。虞聽叫了叫她,她好一會兒才緩緩睜開眼睛。

 虞聽輕聲問:“水放好了,還要洗澡嗎?”

 半晌,冉伶點了點頭,看起來有點呆。

 冉伶嘗試著站起來,搖搖欲墜的站不穩,虞聽擔心浴室地滑她會摔倒,只得扶著她進去。

 不光要扶她進去,還要幫她脫衣服。就像在車上找不到安全帶的按鈕一樣,伶姐姐拉不下自己裙子背後的拉鍊,著急到想鬧脾氣。她喝醉了變得比平時要驕縱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