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生涼 作品

第276章 今已非昨故地重遊

 “阿……阿綰,這是何意?”她喘不過氣來,驚懼地望著那張臉,那雙眼冰冷刺骨,殺意陡熾。

 他一把拉下她的衣領,圓潤的香肩陡然露出,一枝粲然綻放的桔梗花盛開在那女人光潔的肩上。

 “……”她不說話,眼裡含著淚光,怔忡地望著他,酥胸半露。

 “我們……也算是老相識了!”他慢慢替她將衣服掩上,翻身躺在她身側。伸手拉扯著帳子上垂垂而落的流蘇。

 晴川靜默地坐起,拜伏於錦被之上,“公子這些年的照拂,晴川感激不盡……”

 “你不必感激我,你走什麼樣的路,過什麼樣的日子,是你自己的選擇。你在我身邊五年,還是六年,困守在這煙花之地,不得自由。都是你自己的選擇。這花萼樓原是崑崙宮的產業,對吧!”他轉動著手指上瑩潤的指環,他起身下了床榻,在房中逡巡,低眉垂目,沉默半晌。

 “你這蠢女人,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他靠在床榻邊,扭頭看她,“罷了罷了,我本不愛管別人的閒事。唉,好歹相識那麼多年。”

 女人跪在床榻上,一言不發。

 他搖搖頭,嘆息著,轉身離去。

 那女人不知,這一整條街都是平陽塢的產業。傅葉鳴怎麼可能容許崑崙宮的勢力伸到他的地盤上來。

 他下了樓,柳嬤嬤見到他忙笑臉相迎,“公子這就要走嗎?晴川那丫頭也不來送送。”

 “柳嬤嬤。”他將那花枝招展的女人拉到一旁,“晴川的賣身契可在您老手中?”

 柳嬤嬤捂著嘴譁笑著,“我的爺啊,您莫糊塗了,晴川那丫頭的賣身契您不早就贖回去了嗎?”

 傅流雲定在當場,他贖回了她的賣身契?他為何全然不記得了?

 “少主,回家嗎?”阿九倚在樓梯之下,見他下樓忙迎了上去。

 “你怎麼來了?”傅流雲走下樓梯,阿九從身上摸出一隻青瓷小瓶,“您走得急,您的藥。”

 “什麼藥?”傅流雲接過瓷瓶,瓷瓶上貼著便箋,便箋上寫著“開心丸”。雋秀的簪花小楷,是阿七的字。他打開瓶蓋倒出四粒,扔進嘴裡。

 “兩粒……就夠了。”阿九目瞪口呆地望著他。

 “什麼藥這麼

苦?”他皺著眉。

 “阿七託花二爺給您配的藥,專治您臉上小紅點點的。”阿九跟在他身後,上了馬車,“您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最近,不知為何,頻頻健忘。”傅流雲撫額嘆息。“你專程來送藥的?”

 “專程來催您回去的,家主派人催您好幾回來了。明日便是藥王谷老谷主的生辰,家主身體不適,所以少主您要代他老人家出席壽宴。您卯時就得出發,這個點您還不回家歇息,家主已經在罵人了。”

 “好,回家!”傅流雲用手指撥弄了一下掛在車壁上的琉璃燈盞,璀璨的燈光流轉,絢爛無邊。

 朗月樓的燈依然亮著,傅葉鳴坐在案前等他,燈光照耀著那張略顯蒼老的臉。

 “阿爺。”傅流雲垂首立在案前。

 傅葉鳴招呼他坐下,將手邊的茶杯推了過去,看著那少年滿頭似雪白髮,嘆息著。

 “明日花老谷主壽辰,你替為父走一趟吧!這封信,你親自交給他老人家。”傅葉鳴將一封寫著“花谷主親啟”的信放在他面前。

 “是,孩兒謹記在心。”傅流雲將那信箋收入懷中,“天色已晚,阿爺早些安寢,孩兒告退。”

 傅流雲退出朗月樓,摸摸懷裡的信,那老頭兒為何如此鄭重其事?

 一道黑影幽靈一般迅疾地掠過樓前假山,從眼前一掠而過。他探手入懷素手一揚一道幽光閃過,假山後一陣悶響,一黑衣人摔了下來。他上前一腳毫不留情地上前踹上一腳,隨手掀下那人的面罩,一張驚惶的臉映在他面前。正是紅葉軒的阿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