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放蕩不羈思無涯

 傅流雲嘴角帶笑，信步踏入攬月樓。穿著簇新衣裳的阿龍和阿虎，緊跟在他身後。三人甫一進門，便引來一陣騷動。

 那些美豔如花的姑娘們身著輕薄如煙的衣裙，一個個眼波流轉，嬌聲輕笑，身姿曼妙地湧了上來。一名膽子頗大的紅衣女子當先一步飄到傅流雲跟前，一把拉住他的手，柔聲說道：\"公子，您可來了，奴家等您好久呢！\"

 傅流雲微微一笑，目光柔柔地掃過那名女子，眼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他淡笑道：“嗯，今日我兩位兄弟第一次來你們攬月樓，把你們最好的姑娘叫來，上最好的酒、最好的菜。\"說罷，他跟著那紅衣女子上了樓上雅間，姑娘們見狀，立刻鶯鶯燕燕地圍上來簇擁著阿龍阿虎兩兄弟也跟著上了樓。那兩個平日連溫飽都成問題的小乞丐哪曾見過這等陣勢，手足無措地被那些姑娘捉上了樓，進了陳設華麗的雅間，流水一般的酒菜被送了上來，姑娘們又是斟茶又是倒酒，言笑晏晏，殷勤備至。一時間，鶯聲燕語充斥著整房間，好不熱鬧。兩個少年沉淪酒色，飄忽得不知所以。而那傅流雲則氣定神閒地坐在那裡，偶爾與身邊的姑娘調笑幾句，眉眼之間卻始終保持著一種淡淡的疏離感。那些俗脂庸粉如何入得了他的眼？

 “公子，您好像有心事呀？“那紅衣女子將一粒去了皮兒的亮晶晶的葡萄送入他唇間。他淺笑著，端起面前的碧玉酒杯，淺淺地呷了一口。那女子身姿婀娜似水中游魚一般，輕盈地滑進他溫暖的懷中。一雙藕臂緊緊摟住他的脖頸，如青蔥般修長白皙的玉手輕輕柔柔地撫摸著他清秀的眉宇，嬌聲問道：“公子蹙眉為哪般？”

 傅流雲大笑著，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摟著那女人，在那張粉膩的香腮上親了一口，爽朗地笑道：”懷有美人，杯有美酒，何愁之有？“

 “公子說的對極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公子，秋娘再敬您一杯。”那女人纖纖玉手擎著玉杯將那琥珀色的酒倒入他溫潤的唇中。他聽話極了，涓滴不剩地喝掉。

 “說得好，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小娘子好文采，當賞！”那少年摟著懷中之人，探手入懷，掏出一張千兩銀票，“本公子變個戲法給你瞧瞧，好不好？來，閉眼。”那少年倚在短靠在案邊，看著那姑娘淺笑晏晏地閉上一雙描著紅色眼影的漂亮眼睛，他果真變戲法一般地將手中的銀票折起又折起，轉瞬之間便折出一朵漂亮的桃花來。“眼睛睜開。”那紅衣女子眼前一亮，一朵千兩銀票折成的桃花，她幾乎尖叫起來，伸手去奪。傅流雲嘴角一揚，微笑著搖了搖頭，女人眸色一黯，他已將那朵紙桃花放在她半露的酥胸間。女人低頭一看，嬌媚一笑，“公子，你好壞哦！”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他抱著手中的酒罈，眼神迷離地凝視著眼前身著紅衣的美麗女子。酒色沾染著朱唇，使得原本紅潤的雙唇更顯誘人。此刻的他沉醉其中，目光迷離恍惚，他緩緩抬起手將酒罈送至唇邊，猛地一仰頭，大口大口的酒往嘴裡灌去。酒水冰冷，傾瀉入喉。每飲一口，他的眉頭便微微皺起，那內心深處的痛苦與哀傷，豈是一罈老酒能化解的？酒水不斷從他的嘴角溢出，沿著刀刻般的下頜線流淌而下，與眼角的淚水交織在一起。他早已分不清哪些是苦澀的酒，哪些又是酸楚的淚。

 “公子，你喝醉了，讓秋娘扶您下榻歇息去吧！”那叫秋娘的紅衣女子將他扶起，踉蹌著離去。阿龍阿虎陷在那氤氳酒色之中，樂得早忘了自己是誰了。

 秋娘扶著他，掀開珠簾，進到了馨香瀰漫的房間，錦帳輕搖，錦被鋪陳，案上三足獸形香爐裡燃著嫋嫋香菸。

 秋娘扶他進入帳中，他醉得如一攤爛泥，渾身酒氣，他一把抱著那秋娘溫潤的藕臂，孩子一般喃喃細語道：“阿七，阿七，我頭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