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生涼 作品

第256章 七日囚閉作籠禽

 “多謝……前輩!”她手拿著兩隻冰冷的饅頭,石壁的後面不知道關的又是誰?她將饅頭掰開,撕下一小塊放進嘴裡,難吃死了。她舔了舔嘴唇!慢慢地啃著饅頭,看著那石壁上搖曳的如豆的燈光,懷念起平陽塢小廚房的菜來。

 “您吃了嗎?”見對面沒動靜,她忙問,那兩人似乎並沒有給他送吃食。“我這還有一隻饅頭,前輩不嫌棄的話,給您吃吧!”

 半晌,那人不說話。

 “我沒吃呢!”阿七繼續道。她看著腳上濃重的鐵銬,將頭上綰頭髮的兩條絹帶解了下來,接作一條,從腰間腰帶里扣摸出一小小的一團出來,是一塊絲帕,還好東西還在,她把帕子展開,取出那枚流雲戒指,小心翼翼地塞回腰帶之中。將那饅頭裹在帕子裡,用絹帶細心地綁好,還打了個完美的結,好在絹帶夠長,她把帕子包裹

著的饅頭輕輕地拋過石壁,拉著絹帶的一頭,將饅頭送了過去。

 “我看他們也沒給你送吃的,我也吃不了那麼多。你拿著沒有啊?在帕子裡,是乾淨的。”阿七靠在牆上,手上的絹帶一鬆,他把饅頭取走了。

 她啃完半隻饅頭,將剩下的半隻收了起來。聽那胖瘦二人的意思,三天後她才會有吃的。

 “前輩,晚輩看您暗器功夫極了得,怎麼也著了那鳳吟谷的道兒?”阿七好奇問道。

 那人不說話,石窟裡只有她的聲音和水滴之聲。吃得半飽不飽的,她開始胡思亂想。阿奴,去哪了?傅流雲,他……現在又在做什麼?腳下水潭冰冷刺骨,她抬了抬腳。真冷啊!要是有一個火盆烤烤,再來只烤雞或是烤魚,加上一壺酒,那多美啊!

 那鐵鏈又冷又硬,磕得她一雙白生生的手腕上盡是青青紫紫的瘀傷。她心疼地看著自己的手。猛吸了一口涼氣,心口那陣隱隱的疼痛感,依然針似的紮在心口,卻不似先前那麼強烈。四肢百骸似有一股汩汩流淌的暖流,在七經八脈中游走。腦海裡猛然跳出葉寒涼給她的那本心法。不行不行!她不要那死人的東西!但那些文字那些圖案,全不受控制的湧進大腦!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在心口炸裂開來,五臟六腑,撕裂般的疼。

 “我要死了?真要疼死了!”她痛得忍不住呻吟起來,滿石窟都是她哼哼唧唧的聲音。

 “你在做什麼?”隔壁傳來一陣低沉的怒吼聲。

 “我疼……”她滿頭大汗,渾身溼透,“對不起,前輩,我打擾您休息了!”

 “你怎麼了?”那人悶聲問道。

 “我不知……是遊絲針……發作了吧!”她悽然一笑,“我忍不住疼……”

 “……”隔壁沒了聲音。只有水滴之聲。

 她忍著疼痛,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來,迷迷糊糊地強迫自己睡了過去,睡著了,痛感便沒那麼強烈了。

 記憶裡的江南是溫暖的,阿孃摘下桂花,和糯米丸子一道,煮一碗桂花酒丸子,又香又糯又清甜。嘴裡濃郁的酒味,讓她意猶未盡,身體也暖暖的,她滿足地嘆了口氣,“阿孃,是甜的呢!”

 “還真是饞。”一道烏黑的影子投在石壁之上,石室一角燃著一團篝火,那人身形高大,兩隻眼睛熠熠生輝地映著火光,他不住地往火裡添著木柴。

 “你……你是誰?”她幾乎是驚跳起來的,身上居然搭著條破爛衣衫,手鍊腳銬也解開了。她靠在石壁一角,牆上如豆的油燈照著那人高大的身影。“你是……隔壁的前輩?”

 那人從懷裡摸出錦帕包著的一團,將那饅頭取出串在火上烤了。

 “姑娘為人良善,心細如髮,謝謝了!”他將烤好的饅頭遞給她。

 阿七凝視著那人,他身上未戴刑具,頭髮蓬亂如草,衣衫破爛不堪,穿著一雙破爛的靴子,兩隻寬大的手掌平放在雙膝上,坐在離她三尺遠的地方。她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多謝前輩!”她莞爾一笑,眼亮若星辰,將那饅頭掰開一半遞給那怪人,慢慢地撕下饅頭來一片一片地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