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溫酒 作品

第 112 章 失控

 張富貴愣愣地看著自己的藥房:“不會塌了吧?()?()”

 狼王坐在木屋旁邊的石頭上,聞著周圍滿是獅麟氣息,見到不遠處鬼眾們被妖氣趕數百步之遠,同為獸族的它能感受到那對領地強烈的佔有慾,源自獸的一種本能,無疑是在意識不清狀態下的護食之舉,但這麼多的妖氣能釋放出來,也是件好事。

 屋內,綻開的陰氣捲過男人的皮膚,後者卻沒有停下來,反而將宿聿抱得更緊,釋放而出的妖氣沒有傷到宿聿半點,反倒是宿聿被動抵禦的陰氣將顧七割得遍體鱗傷。

 宿聿如同被野獸狠狠地遏住後頸無法逃離,被禁錮在他人的懷中,被用著這樣的姿勢進食,就好像是被圈在了妖獸的懷裡,一點點地被舔舐乾淨,後頸側邊的傷口處被柔軟的東西舔過,剎那間他好像聞到了顧七妖血的味道,山雪的味道,凜冽如寒冬,瑟瑟的涼意與其他的血腥味融合在一起,最後被一一收斂起來,他沒有聽到聲音,卻感受到有一隻手搭在他的後腦勺上,一下一下,如同安撫。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宿聿手腕的傷無聲息間癒合,男人早就鬆開他的後頸。

 可脖頸後有種酥麻的感覺,他的意識在一下一下的安撫中迎來了睏倦,顧七的失控在眨眼之間,卻又很快地抑制下來,失血過多的恍惚在持久的安撫中平靜下來,取而代之地是陷入長久的沉睡。

 “睡吧。”

 宿聿聽到了不知道是誰的聲音。

 隔著一層水,好像在久遠之前。

 ……

 臨時被靈眼趕出宿聿識海的墨獸跟不見神明壓根不知道發生什麼,妖氣跟陰氣打起來的時候,它們誰也沒敢去觸黴頭,等那些氣息收斂,它們推開張富貴搖搖欲墜的門,而事主之一宿聿早就睡了一覺,身上有種詭異的鬆弛感,懶散地坐在屋裡尚且安好的椅子上……發呆。

 “不就放個血嗎……這房子都要拆了。”風嶺茫然地看著。

 通靈血對妖血的壓制是肉眼可見的管用,顧七身上的傷勢比原,剩下的問題就極好解決了,治傷是比較容易的事,一群人在顧七週圍忙前忙後,將那滿身的傷包紮起來。

 醫修抖著手:“我有點害怕,為什麼我給他治傷,老大眼睛眨也沒眨地看著我。”

 張富貴回過頭,果然看見宿聿撐手托腮,目光不離這邊……壓根揣摩不出他的心思。

 一

 群鬼動作格外利索,不到半小時就將顧七的傷勢處理妥當。

 狼王卻看了顧七的神魂一眼,在那虛弱的魂魄裡感受到交織的兩種氣息,它認真地觀察了半晌,很快就無所事事地出去陪狼子狼孫玩。

 風嶺詢問:“虎族眼神好使嗎?不會黑青分不清吧??()_[(.)]???。?。??()?()”

 負責交談的鬼修:“應該不會吧!()?()”

 妖血的問題解決來了,但是神魂的問題卻難以解決,誰也不知道這劍修幹了什麼,能將神魂傷成這個樣子,從劍齒虎那斷斷續續表達不清的獸語中勉強組織出顧七與駱青丘出事前經歷了什麼,宿聿去追魂靈,而顧七去追的是駱青丘的元神,能將兩人傷得這麼重,挾持駱青丘元神的青衣人不簡單,與那些

隨處可棄的黑衣人不一樣。

 宿聿睡了一覺,外面卻已經亂翻了天。

 他只換了身衣服,一到散修盟,就被蹲點在傳送陣外的白使逮了個正著。

 “祖宗……你一整夜跑哪去了!()?()”

 白使找了一夜的人。

 宿聿道:“睡了一覺。()?()”

 白使:“?”

 這你都睡得著!!!

 一夜之間啟靈城天魔陣魂靈失竊,玄羽莊大師兄身死,天魔陣附近的布排幾乎沒有,這種詭異的局勢深知黑衣人手段的散修盟與玄羽莊知道這玩意就鐵釘釘是個局,可偏偏現場留下的所有痕跡指向駱青丘與顧七,現如今駱青丘身死,顧七下落不明,哪怕散修盟與齊家想要從中周旋,可啟靈城的局勢卻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麼簡單。

 指望顧七跟駱青丘出面是沒可能的,一個昏迷,一個元神不穩說不了話。

 若非由著萬惡淵這個擅鞏固魂靈的地方在,早就命喪黃泉,死得不能再死。

 宿聿剛進散修盟,就發現來的人實在有點多。

 來的人太多了,各大勢力鼎鼎有名的修士都聚集在這裡。

 已然不是南界幾方勢力的內事,利用魔陣魂靈行危害修道界的大事,一山四門八大家,任由哪方勢力都不可能坐視不管,更何況玄羽莊不是第一次出事,而是接連兩次出事,算上這次魂靈失竊修士身死,便是第三次。

 “可這件事本就疑點重重,劍修怎麼變成妖,作為御獸師的駱青丘連御獸都沒帶,現場沒查出黑衣人的痕跡,他們本就擅長隱瞞。”玄羽莊副莊主暴躁極了,他壓抑著對駱青丘死訊的悲痛,也知道現在完全不是憂傷悲痛的時候,而是要儘快查出栽贓嫁禍的手法:“那我們怎麼辦?就任由這些人繼續猜忌?一個個口頭說著沒懷疑,這些猜忌難道不就是汙衊?”

 “佈防是駱青丘調走的,現場的痕跡是顧七留下的,除此之外沒有留下多餘的痕跡,這次黑衣人特意等到各界的勢力聚集到南界道:“顧七估計凶多吉少,只要他回不不清楚,那些對我們存疑的勢力,就不會完全信任我們。”

 其他人看向不發一

 言的孟開元與齊家少主齊則,第一時間控制現場的人是齊則,也因他入內,現今這件事還沒傳得整個啟靈城的修士都知道。

 “駱青丘身上的傷我都看過了,顧七的劍在他身上確實留下明顯的傷痕,卻沒有任何反抗的痕跡。”

 駱青丘與顧七是何為人,齊則比誰都清楚,“詛咒,詛咒能控人也能殺人,甚至能在悄無聲息間影響一個人。”

 “可駱青丘的屍首上未發現詛咒的痕跡。”白使小心插嘴,話剛說完,就被周圍一群人狠狠地白了一眼。

 黑使:“?”你插什麼嘴。

 白使倍感委屈:“我就提提疑點!”

 “那是因為,他們對駱青丘下咒並不是要殺他,下咒只不過是要利用駱青丘的身份,來調離所有的布排,也方便後續的栽贓嫁禍。不是顧七,很有可能是黑白使,也可能是其他人。”孟開元看向齊則,他明白對方的想法:“齊少主,你很瞭解他們想要什麼,江神醫檢查過了,駱青丘直接死因是因為元神殞沒,而非劍招傷重,但在現場,你是第一個確定並且試圖給顧七抹去痕跡的人,你比醫修更快清楚其中關竅。”

 齊則沒有直接回答,似乎在思忖著什麼。

 宿聿看向齊則,若有所思,卻沒有說話。

 而在這時候,散修盟外有修士快聲來報——

 其他修士已經上門了,針對天魔陣一事,今天得給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