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溫酒 作品

第 104 章 造夢

 白使這才把玉衡真人放下,可他剛鬆手,源自地底突然爆發了一陣魔氣。

 守在眾人身邊的紙傀被衝散,迎面而來的攻擊被黑使盡數擋下,發出砰地一聲巨響。

 “老哥!”白使驚呼。

 黑使:“死不了!”

 駱青丘兩隻劍齒虎守在眾人旁側,一陣濃煙過去,天魔陣的陣法邊緣出現了幾個身影。

 這時候的天魔陣與先前完全不一樣,展露在他們面前的恐怖威壓截然不同。

 而就在魔陣周邊,正站著十幾個身穿黑衣的修士,他們看不清面孔,卻散發著一模一樣的氣息,修為不可堪破。

 黑衣人之中,為首的人持著一個浮燈,沒有淹沒在暗中,而是大大方方地站在眾人面前。

 看到他們一身黑衣,黑白雙使馬上明白這群人是誰,是他們盟主先前攔截卻自戕的黑衣人……竟然還有這麼多人,這些人到底是何來路!

 白使震驚:“這是幹什麼……”

 “怪不得是啟靈城……他們果真是在借用靈脈聚靈。”玉衡真人半睜著眼睛,看著裡面赫人的景況,“利用血瘟疫拖延時間,困住孟盟主,等的就是把此地的陣法修復,阻截所有能毀天魔陣的人,確保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

 “金州鎮的獻祭陣法,其核心就是奪走修士的魂靈,供給成為巨人樹的養料。”玉衡真人看著魔陣中不斷被碾碎的魂靈,魂靈揉結在一起,化作魔陣核心的力量,“他們要的是人命,是修士與百姓的魂魄。”

 就跟之前三個魔陣相似,這些人的目的從來不是報復或者設計隕滅一個宗門,他們只

 () 是在阻止這些試圖阻攔他們的修士(),設計謀局最後把所有的修士都殺死(),將他們的魂魄抽出,使得魂魄成為養料。

 黑衣人看向玉衡真人,似乎聽到了什麼,微微皺眉:“看來真人算出了不少東西。”

 四周的修士湧上,直奔幾個修士,頓下死手。

 “利用各處的魔陣作為威脅,玄羽莊必然會出手保護,屆時就可以將所有人引到玄羽莊,再利用宿家古靈舟以及你們提前的陣法,將玄羽莊變作最後的魔陣,絞殺所有人。”玉衡真人微微喘息著,他似乎窺探了很多東西,身體格外虛弱,他看向黑衣人:“但是你們失敗了,宿滄的古靈舟被搶奪,玄羽莊魔陣被毀,那些強行聚集的魂靈全都散跑……你們的計劃功虧一簣。”

 “於是你們有了第二個計劃,血瘟疫。”

 血瘟疫調虎離山,分居兩地,看似威脅始發於玄羽莊,將玄羽莊細作攜帶血蟲一事擴大,使得玄

羽莊所有修士著重點放在血瘟疫上,也分散了玄羽莊的防守,實際上暗地裡修復啟靈城之下的天魔陣,拖延時間算計散修盟主孟開元,悄無聲息間將計策推到了最有利的地位,幾乎是沒有任何疏漏之處,以至於現在整個小靈脈的地底,只有寥寥數人能來阻攔。

 黑使目光帶著警惕,使用洞悉術的他知道那魔陣裡藏著的什麼。

 這不像是先前只吸納魂靈,已然是將所有魂靈碾碎困於其中,作為修士,他再清楚不過神魂被毀是怎樣的痛處,無疑是從整個修道界磨滅存在,這些修士無法超度往生……甚至魂靈還要被作為陣法的養料。

 “這些,與千年前萬寶殿崩塌……有關?”玉衡真人開口。

 黑衣人的視線遠遠落在玉衡真人身上,隔著面具的眼神充滿了冷冽與讚賞:“玉衡,不愧是現今掌控命術最強的修士,你算出這麼多,猜出這麼多,卻沒辦法阻止孟開元被陣法控制,卦只能算命,卻不能算路,你堪不破天命。”

 “你知道太多了,但知道又如何,既然能看透陣法,也趕來這,那你能破此地的天魔陣嗎?”

 破不了,這裡的天魔陣他破過一次,知道那些陣法遍佈的是整個啟靈城地底。

 如果那些陣紋被完全修復,整個啟靈城乃至其附近的修士百姓一個都跑不了。

 這地方就是個困城,想保護南界阻止血瘟疫蔓延只能封城,封城就意味著所有還未身死的修士都會在天魔陣的控制下,一旦這個經由黑衣人修復過的天魔陣再次啟動,那也就是意味著所有在啟靈城的修士都會死,包括被困黃粱夢的孟開元等人,也會在夢中被天魔陣奪走性命。

 這些黑衣人的目的很乾脆,要的就是這些人命跟魂靈,全都送進這個詭譎的天魔陣裡。

 玉衡真人沒再說話,旁邊的修士陷入死寂。

 黑使不敢細想,聽由玉衡真人與黑衣人短暫模糊的交談,像是有一層從未被修道界揭開的面紗至今還蓋在讓世人的面前,而這些背地裡操控的人,操控著這一切。

 這些魂靈進入天魔陣後會發生什麼,小

 () 靈脈為魔陣的底基,萬千修士的魂靈命數為核心,這些東西聚集在此地,這些黑衣人想利用這些人命做什麼?有些想法不堪思索,一經思索便是毛骨悚然的未知結果。

 黑衣人已經懶得與這些人交談,他絲毫沒有與他們廢話的打算,稍一揮手,其他的黑衣人頓時衝了上去,把這群苟延殘喘的修士弄死。

 白使與駱青丘不得勉力抵抗,絲毫無法靠近天魔陣一步,他們力量與這麼多黑衣人相比,完全處於劣勢。

 敢這麼出現在他們面前阻攔,也就是說外面的情況已經完全在他們的掌控中……黑使在此刻馬上就明白了這些人的用意,如果盟主現今在此地,這些人一起上未必能攔住盟主,屆時玉衡真人與他便有機會破陣,可現在能戰鬥的人只有他老弟白使跟玄羽莊受傷的駱青丘,實力懸殊的情況下,他們沒有事先安排,很難與這些人正面交手。

 “老哥!想辦法!”白使喊道。

 駱青丘:“???”

 你們剛才那麼自信地跑來,就沒提前想好辦法嗎?

 白使一下甩出多個傀儡,靈力早就消耗過半:“我哪知道他們這裡這麼多人,你也不事先通風報信,我就算能一打三,也打不過對面啊!”

 黑使一言難盡,卻勉力地繃著一張臉,腦子裡快速思索地想辦法,正在總結著己方的戰力如何與對面十幾個人對抗時,偏頭就看到苟延殘喘的玉衡真人席地而坐,旁邊的小童已經把他日日攜帶的一袋銅錢拿了出來,貼心地給他擺上,“小師叔好了。”

 黑使:“?”

 玉衡艱難地坐直了身體,道:“稍等,我再算一卦。”

 而這時候,遠處黑衣人們的攻擊已經迎面襲來,迅猛的落擊頓時就將玉衡真人擺在地上那些銅錢盡數掀翻,彈起來的銅錢還蹦了站在旁邊的白使一臉,銅錢上的靈力微漲。

 “你這都能被打到!?”駱青丘愕然。

 白使臉頰生疼:“我自從去了你們玄羽莊被潑了一身符水,我就沒有一天不倒黴。”

 十幾個黑衣人根本沒有打算與他們再多廢話,一半的人正在加速天魔陣的形成,另一半人遊刃有餘地攔住這幾個不斷蹦躂的修士。那些打飛的銅錢如同長了眼睛,即刻循著衝去,眼見就要一下衝進天魔陣裡,被為首的黑衣人屈指攔下,“玉衡,你若老實點,我還能留你一個全屍。”

 玉衡真人道:“血瘟疫爆發前,我算了一個兇卦。”

 黑衣人停住腳步,偏頭看他:“如何?”

 “彼時與我一起的,還有孟盟主。”

 玉衡手中幾枚銅錢落地,逐漸黯淡的眼神中掠過一絲算計:“你該不會以為,我們沒有任何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