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將軍

 堂堂西界西澤顧家少主顧子舟,隱姓埋名到了南界玄羽莊的地界。

 顧七聽到對方說話的時候,掩蓋在面罩下的妖瞳多了幾分深意:“你們知道很多。”

 “自然,五年前東界龍華秘境,越階劍斬洞虛邪修,事後消失五年……對付你,洞虛期都不敢懈怠。”

 黑衣人打量著顧七,最後停在他的面罩上:“看來你還藏著什麼,不過你在這,實在太好。”

 一句實在太好,彷彿與金州鎮時宿家劉長老的話映襯在一起,兩句話說的分明是兩個人,卻表達出了同樣的意思。

 黑衣人手中符咒行出,幾道光咒驚過。

 急行的水咒符與驚雷劍的雷光碰撞,於黑沉沉的山裡綻出無數落雷。

 鷹隼掠退,飛在黑衣人的身側,“你很忌憚他。”

 黑衣人沉聲:“他在主上名單裡,首位。”

 劍斬洞虛強者,這種說法沒有表面說得那麼簡單。

 天魔陣三層刀陣裡,有兩道的破陣者無人猜及,可用刀尊段胤的奔雷刀立下的刀陣,有著一個絕對的門檻存在,就算是化神高階的修士,也不敢硬與段胤的刀相碰,不然上一個被派來南界的黑衣人就不會那麼斗膽地以此刀陣來布殺局。

 西界顧家顧子舟,不到百年的化神天才,這是十年前修道界對他的判斷。對於靈氣如此貧瘠的東寰修道界,修士想要百年內進階到化神,只不是單單隻靠氣運或者天賦就能做到的,可偏偏顧子舟就做到了……越階斬殺,實力莫測,尤其是五年前斬洞虛強者,強得堪比千年前的天才。

 這已經不單單是一個簡單的天才能說明的事情,他身上有所秘密,只是這些秘密被西澤顧家藏得死死的。

 顧七的劍再次逼近,與對方在眨眼間接手了數十招,黑衣人卻在認出顧七的劍招後先後避開招式,眼中掠過一層精明的算計:“看來你跟那個人的關聯匪淺,院中修士那麼多,只放了你一個人出來,想來是很信任你……你對他的事情很瞭解嗎?”

 那個人……?

 指的是萬一。

 顧七劍遲了半息,四周還有不見神明的霧氣,從院中出來的時候萬一沒有過多細說,直至熟悉的霧氣浮現,他才意識到陣法是不見神明

 。僅存於虛妄山林裡的幻境為何會出現在萬一的手中,又怎能在此時布出,種種疑團解釋不清,但他知道現在不是陷於對方話術陷阱的時候。

 劍鋒驟轉,顧七劍身微動,重擊在了黑衣人的肩上。

 黑衣人悶哼後退,險險避開下一步劍招,落在一處林間:“看來是瞭解甚多……但你們未免對血瘟疫想得太簡單了。()”

 山林之中,鷹隼落在了黑衣人的肩膀上,只見他手中微微浮現,數只血蟲浮現在他的手間,醜陋的蟲子在黑衣人的靈力下變得逐漸清晰,如同威懾地展現在了顧七的面前,所以,我勸你最好別輕舉妄動。?()_[(()”

 顧七的劍稍稍一停,妖瞳中的殺意更甚,“咒在你身上。”

 山林中還有其他的聲響,無數的羽箭落擊在遠處的玄羽莊中。

 “不錯,看來你知道不少。”黑衣人將血蟲玩弄於股掌間,輕飄飄地說出:“只要我隨手一動,院中所有人將會被完

全咒殺,利用不見神明的幻境,我知道你們想幹什麼,只不過是想拖延時間,現在院子裡那些醫修,是不是都在想方設法地找出血蟲?”

 不見神明確實打亂了他的安排,主上交代的殺局失了分寸。

 但幻象畢竟是幻境,再怎麼變,人是不可能憑空消失……而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那些醫修也沒可能將所有的血蟲全都取出。本來還想讓這些人一步步死於絕望,現在只能動用隱於暗處的下屬來推一把了。

 “佈下不見神明確實令我意外,不過那座院子外圍的陣法只是冰陣吧?”

 與失控修士身體內血蟲相呼應的咒就這麼浮現在黑衣人的手間,幻象騙得了眼睛,可真正掌控咒的是他,他遊刃有餘地繼續脅迫:“你以為中招的修士就那些人嗎?血蟲既然能受咒掌控,那便是隨咒生,隨咒埋伏,也會隨咒死,你猜猜,裡面還有誰也在咒的掌控裡?或者說,你猜中咒者,最快可以幾息死?”

 “顧子舟,你不敢賭那麼多條人命。”

 顧七的劍沒有再往前。

 這時候,劍尖有微微的霧氣掠過,輕撫在劍身上,似乎在說著什麼。

 “一個時辰。”

 顧七輕聲道:“他與我是這麼說的。”

 山林之中,不知何時樹枝上葉子,凝了一層薄薄的霜。

 霧氣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變化著……

 ‘去的時候,小心那個人。’

 ‘別讓他碰到陣。’

 ‘也別在他的陣中。’

 黑衣人腦海中頓然響起了傳音中主上特意交代事情,臉色微變,在這時候急急看去,山間中似乎沒有任何變化,卻在無形之間,刺骨的寒意順著霧氣逐漸爬升,僵硬的感覺令得黑衣人的四肢發麻,幾乎在第一時間他意識到了不對勁,雙手緊縮捏爆了手間的血蟲,而山野之下的玄羽莊小院中卻沒有傳來慘叫聲。

 血蟲咒殺……沒有作用?!

 院內,院外,失控的修士站立著沒動,原先掙扎癲狂的假象隨著寒意升起逐漸消失。

 () 展露在所有人面前的只有一個個如同冰柱站著的修士,他的臉上還保留著失控的模樣,只是身體上覆蓋滿了寒霜,像是有東西刺破了他們的皮膚,一點點深入到他們的經脈當中,無形間將那些滲入到人體內的血蟲逼到了修士們的左臂上。血蟲爆開的時候失控的修士們臂膀鮮血淋漓,卻沒有如同先前那樣影響丹田,爆體而亡。()

 霧氣之中,齊六叉腰吶喊:老子撒了一個時辰的寒草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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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動富貴哥的種子沒事吧?”

 “回頭把這些寒草帶回去,保證富貴出關的時候收穫大片功勳寒草!”

 “他身上的傷口還沒好全!”墨獸急聲。

 不見神明:“什麼忙都沒幫上,你閉嘴吧。”

 墨獸覺得自己威嚴受到了威脅,什麼叫它沒幫什麼忙!

 這浩大的陰氣全是它辛辛苦苦給宿聿攢下來的……它罵罵咧咧的話沒有達至宿聿的耳間,沉思之際看向宿聿體內的元嬰跟受損的經脈,元嬰沒有過多的動靜,經脈滲出了血,卻沒有爆裂受傷,剩下只有的被從中調出的源源不斷的陰氣。

 隱隱之間,它覺得這個年輕的萬惡淵之主似乎發生了什麼變化,卻說不出來。

 萬惡淵的眾鬼們早就在院周撒滿了寒草的種子,強大的陣法將那些寒草一步步催生,刺破進入了修士的體內,根鬚在經脈裡攀爬,寒意逼得所有的血蟲不得不往安全的地方靠近,最後在咒的影響下爆裂在修士的經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