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煉陣
“這紙跟陣師盟裡有區別嗎?”宿聿問。
墨獸瞥了一眼,沒看出來:“沒什麼區別啊?”
是嗎?宿聿摸著卷軸紙,摸不出來分別,只是從靈眼中看,這些卷軸紙的氣有的地方或淺或深,不太好畫陣紋。
墨獸百無聊賴地看著宿聿鋪紙,沒去萬惡淵裡當監工,“這種低階卷軸紙也幹不出什麼呀,真不知道人族是怎麼想到用這種投機取巧的方式,不自己學陣法,把陣法弄在卷軸裡用,費時費力。”
宿聿卻不覺得,在陣修盟時他見過了。
煉陣在卷軸上,可以省去佈陣需要的時間,在必要的時候比臨時佈陣好用很多。只不過他買這些卷軸紙,不是為了這個打算,他想要試探識海里出現的那些陣法。
前不久煉化精純陰氣時出現的那些短暫記憶沒有消失,如今回憶起才知道這些陣法有何用處。
在金州鎮時他就意識到盲眼的劣勢,僅憑一個馭鬼手印,手段還是太少了。
他想知道識海里那些陣法有何用處,也想摸索一些自己如今能用的手段。
以齊六的說法,天元城修為高的修士比比皆是。
齊家宅邸數多,宿家既然能與齊家並列,勢力就不會小。
己身太弱小了,做什麼事都會處處受限,宿聿最討厭受限於各種事物,若想更自由些,只能修道。
……除了萬惡淵提供陰氣修煉,若想在這天元城查一些事,僅憑他原先那些手段不夠用,想要多點傍身術法,那就只能摸清他前段時間腦海裡浮現的陣法。
而這種卷軸紙的出現解了他燃眉之急,以便於他用來熟悉陣法。
陣師盟試煉時聽到是攻擊陣法,他就把在金州鎮引齊六火系靈氣的陣法改了一下,還好能用。可這些還不夠,識海那些陣法深奧奇妙,僅憑比劃難以窺探其中玄妙之處,宿聿感覺如今他還不能碰那些,越是繁複的陣紋,佈陣所需的材料就越多,否則就需要付出大量的陰氣或者靈氣,他沒蠢到用好不容易得來陰氣去做這些嘗試。
大的陣法布不來,可若是把那些陣法拆開來看,這些低階的卷軸紙或許就能用上。
搞不懂的東西,練練就知道了。
這幾天在萬惡淵裡,偶爾聽到風嶺與張富貴講陣,有些陣法思路在他腦海裡越來越清晰。
……木系陣法,行動不便,他最想要的就是能取代活屍臂膀的陣法。
思索之際,宿聿的指尖就已經凝力。
陣師盟試煉時被墨獸導出來的靈氣尚有空餘,正好可以用來繪製這些卷軸。
第一張卷軸紙很快就廢了。
沒過多久,第二張也廢了。
墨獸打了個哈欠,看這小子接連報廢兩張……它漫不經心地提醒道:“這卷軸紙能供煉陣,不止是你所用靈力多少的問題,還有是你用的陣紋,哪怕你調用的靈力少,陣紋越多,靈力也就多了。”
“你不是沒見過卷軸紙嗎?”宿聿問。
墨獸呲牙,而後才道:“就是器具問題,上古時期也有器修的好嘛,無非就是把靈力強加在器具上……靈劍也有承受不住劍主靈力斷裂,這玩意同理。”
宿聿明白了,用太強的靈力會戳破。
畫太多的陣紋,卷軸紙會承受不住……若想要讓這張紙發揮最大的用處——
要麼就是用最簡單的陣紋去畫自己想要的陣法;
要麼就是把靈力控到最低,才能畫儘可能多的陣紋。
原來得這麼畫。-
*
天元城內,街道上紛紛攘攘。
位於天元城城西街道某處茶館雅間內,顧七倚靠在窗邊,身上披著一件外衣,兜帽遮住了戴著面罩的臉孔。
門外茶客往來,桌面的茶涼了又涼。
他卻沒有動茶杯,而是看著窗外,似乎在看這熱鬧的天元城。
不知道過多久,門簾外才傳來腳步聲。
一個年邁的老者掀開了竹簾走進,身邊跟著一個小茶童。
顧七見到他,這才拉下兜帽,“您來了。”
“還知道我來了,收到密信我差點就傳信回西界了!”老者走到他身邊,伸手便按住了顧七的手腕,語氣中帶著一分斥責:“我還以為你與江師弟改路來這天元城尋藥,沒想到獨你一人,還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茶童在後面跟上,將劍器放在了桌面上,“顧師兄,這劍的禁制重新布好了。”
“有勞。”顧七微微頷首。
驚雷劍上原先白布已經撤去,露出了驚雷劍古樸的劍身。
只是在這劍身上,此時又增加了數道道符,將驚雷劍再度封印起來。
“我尋了老友為你重新附加禁制,但此劍上原先禁制已經全廢,這些只能緩解驚雷劍對你的影響。”老者長嘆一聲,鬆開了顧七的手腕,搖頭道:“你如今這情況,已經半度散功,已經不是動不動劍的問題了,你恐怕連靈力都動不了,若不盡快壓制妖血,妖化無可避免,你得儘快趕回西界。”
“還有多少時日?”顧七問道。
老者沉思片刻,最後以指沾水在茶桌上落下一字。
顧七隻是看了一眼,便已知結果,“無妨,來得及回去。”
“你不該會這樣,就算是動了劍氣,也不至於半身妖血都被驚動……”老者著實不解,若非是見到驚雷劍封印全毀,他未曾想到以此人的修為,竟然也有引得妖血如此異動的時候,他從身上拿出一個藥瓶:“你現在的情況,功力退化,什麼都動不了。”
“我已經快信尋江師弟,他回什麼神醫谷,現在應該立刻送你回顧家。”
老者正欲再說。
顧七卻一句擋住了他:“一事想請教您。”
“我遇到一個人,體質特殊,體內積陰不化,脈象皆是死相。”
老者一頓:“死人?”
“並非,是個活人。”顧七將已知的情況細細說死氣越重,他越像一個活人。”
老者再問:“此人修為如何?”
顧七道:“試探過,現今應是築基。”
“確實有的邪修功法詭異,但你說的這個情況不像是功法問題。”老者沉思片刻道:“只要是人,體內必然有生機,邪修功法再奇,他護著的永遠是為人的生機。”
“人沒生機,那得是死人修鬼。”
“或者你把人帶來讓我瞧瞧,凡事得見脈,不探脈都是紙上談兵。”
顧七:“帶不過來,他跟我不熟。”
老者:“……”
你都探脈了,還不熟?!
茶座沉默半晌,老者喝了口茶才道:“要真是活人,還有一種是體質特殊,不過是何體質,沒見到人我也無法斷言,你最好把人帶過來。”
顧七頷首,思考後道:“我儘量。”
“還有一點,最近天元城不太平。”老者嘆了口氣,細說道:“天元城內幾個勢力頗為緊張,最近死了很多陣師,因此天元城內的巡查也會變多……你現今的狀態,若被發現妖血問題就大了,莫要出頭,凡事小心。”
顧七目光一動,道:“我知道了。”
老者見著顧七此話,似乎許久從認識此人起,這人說話總是輕飄飄的。
這小子從小練劍,入天麓山後更是成為一個劍痴,做最多的事就是練劍跟斬妖除魔,似乎除了這些,對其他事情都不感興趣,若非妖血需要壓制,現今又不知道去往何處秘境歷練斬邪,怎會悠閒到來這天元城內……
更何況一月前天元城內還滿城風雨說著那件事。
老者悄悄瞥了顧七一眼,來這天元城除了封劍,該不會是為了宿家傳出的那紙……
顧七與老者喝過三杯茶,便將驚雷劍重新收了起來,謝過老者送的藥瓶,“還有一事,想要託您留意。”
“南塢山及金州鎮兩事,您在天元城應當不陌生。”
老者卻在聽到這兩個地方時神色稍變,“莫非你……怪不得,怪不得你會動用驚雷劍。”
“你是想讓我幫你探聽其中勢力?”
南塢山跟金州鎮兩事前後腳發生著實奇怪,先是莫名的陰氣洩露引起惡鬼逃祟,再是他人設計葬送一鎮人性命佈置獻祭陣法,兩地相差不遠,卻處處充滿玄機。顧七總覺得其中詭異,原先他以為是那個邪修所為,現今看來,那個邪修似乎不曾知情。
如此一來,這兩件事,便成疑點。
“現在所有人都在找破陣之人,你會這麼問,那你就不會是那個破陣者。只能說,這一件事內一山三門皆有派人前往。”老者看著顧七,總覺得在提到破陣者時顧七的態度似乎有點奇怪,但他還是耐心道:“神醫谷不與俗事,旨在治病救人,你若想知道更多,可以尋玉衡真人。”
天麓山玉衡真人,是顧七的師長。
顧七聞言頷首,也沒想從老者這邊得到更多,便作揖告辭。
老者見人走了,不忘交代道:“你切忌,妖血反噬莫要硬撐,藥瓶裡的藥可以用……”
話未說完,人已經走遠了。
“先生,顧公子已經走遠了。”門外侍茶小童掀簾說道。
老者遂放棄,看著閣樓下走遠的年輕劍客,不經感慨此人行事作風的一意孤行。但很快他就移開目光,思及顧七剛剛所言,總覺得他所說這一體質,好像不久前在哪見過。
小童又道:“方才陣師盟那邊傳信過來,說是邀您去那邊商談天元城近日之事……”
“都跟陣師盟說了,神醫谷治病救人,魂銷神隕的修士神仙難救!陣師死了要招魂也是找佛修道修,尋醫修作甚。”老者擺手,“讓他們先忙盟內的事吧,他們盟裡試煉的器具不是出問題了嗎?若有傷者再來找我!其他免談!”
“對了,我這幾日翻閱的典籍幫我送過來。”
“就奇難雜症那些……奇怪,怎麼總覺得在哪見過這個病症。”
作者有話要說
小李:悄悄發問,你們對彼此什麼印象啊?
咕嘰(很感興趣):他跟我不熟。
魚哥(不感興趣):沒氣的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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