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半歌聲

 山裡的夜比外面涼上幾分，十點剛過，原本掛在天上的玄月被一塊厚重的黑雲遮住。

 我站在臺階上，只覺得涼風像刀一樣，割的人皮膚疼。

 “我總覺得今晚不太一樣。”

 李寧站在我身邊，屋裡除了許玉傑，其他三姐妹跟呂欣已經挪到了另一個房間。

 “今晚陰氣格外重了些。”

 我倒不擔心崔秀平，而是怕別的東西渾水摸魚，好在黃天奇跟柳龍雲都在，讓我心裡有了底。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李寧話音剛落，我聽到空氣中若隱若無飄著一陣歌聲，聲音哀怨淒涼，仔細辨認像是一個女人哄孩子時的低聲吟唱。

 歌聲越來越近，聲音越來越大，慢慢變了曲調，聽起來淒厲刺耳。

 崔秀平跟昨日一樣，穿著那身沾滿血跟土的紅衣，黑長的頭髮下是遮不住的冰冷恨意。

 “你們可是要阻攔我？”

 她光著一隻腳，另一隻腳穿著繡著，從大門穿透飄到我面前，流著血淚聲音嘶啞。

 “不攔。”

 李寧見我側開身，沒忍住用胳膊肘撞了撞我。

 不是我心硬，雖說這世上大部分出馬仙或者能人異士都是為活人消災解難，可那些死去的人就沒有無辜的嗎？

 惡人做了壞事害死了人，還要請人去鎮壓死人的魂魄，不讓他申冤不讓他復仇，憑什麼？

 崔秀平有些驚訝，卻還是從我身邊飄過，進了許玉傑的房間。

 很快屋裡傳出許玉傑驚慌的叫喊:

 “我知道你來了！你給我個痛快吧！給我個痛快！”

 崔秀平並沒有直接在許玉傑面前現身，而是在他耳邊唱著剛才那首哄睡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