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露 作品

第166章 突然的清醒

秦徹的目光霎了霎,速度極快的收斂起臉上的急切,也端著笑容說,“我辦事恰好經過,見到您的車停在外邊,就進來看看,順便接您回去。秦家有客,怎麼能少得了您這位女主人啊。”

一邊說話,他的眼睛一邊朝我身上溜,見我情緒還好,朝著我安撫性的眨眨眼睛。

真服了這對母子,都揣著明白裝糊塗,偏還裝得像模像樣,誰也沒有拆穿誰。

秦徹把秦太太帶走了,臨出門時,左手比在耳邊做了個動作,示意我等他電話。

送走人,我看到那張寫著若干個零的支票還在茶几上放著,怎麼看都覺得礙眼,拿起來出去追,已經來不及,連車尾都沒有看到。

秦太太這算是給我個警告,讓我離她兒子遠一點,其用意相當明顯,不過是我的出身太差,配不上他秦家的高門大戶。

對於秦梧兩家曾經的舊情,她還是有點顧念的,卻並不多,不足以讓她認可我。

豪門太太驅逐子女身邊的人時,支票是標配。

我看著支票,說不清楚心裡是個什麼滋味。

或許這已經預示著我和秦徹未來的狀態。

我有些亂了,不知道剛剛感覺到的那些喜歡,是要收回去,還是順其自然。

我是孤女,目前確實沒有幫襯秦徹的能力,但未來如何,還真不好說。

奶奶說過的,莫欺少年窮。未來的梧桐,未必不能靠自己站上頂峰。

然而,不論如何,支票我都不會收。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種明顯靠放棄和出賣換來的錢,我不屑要。

拿出手機拍下兩張照片發給秦徹,一張是完整的支票,另一張是撕成碎片的支票。

我不可能收下秦太太的錢,那等同於出賣了我和秦徹之間的情感。

未來什麼樣我無法預知,但無論未來我和他走到哪一步,都不會把彼此當作物品出賣。

至少我不會。

夜裡,秦徹果然給我打來電話,我沒有接。

因為我的心情很複雜,心態不夠平穩,即使接起電話,也沒有辦法保證能夠和他好好溝通。

而這一切,不是他的錯,不應該由他來承受結果。

就那麼看著電話自動掛斷後再響起,一次又一次,如此往復。

電話未接,他便開始給我來消息轟炸,左一條右一條,全是五十秒以上的語音。

字字句句都在告訴我,不要把他媽媽說的話放在心上,他的未來,他會自己做主。

他也說我傻,幹嘛和錢過不去。雖說那些錢對於秦家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那也是普通人幾輩子賺不來的了,我就不該把支票撕毀。

他還說要我不要害怕,他會努力的護好我,不會再讓林城那樣的事再次發生,他要我相信他。

透過那些綠色的對話條,我彷彿看到秦徹星眸閃爍不知所措的樣子,不想他不安心,便回了一行字,“算題算得眼睛疼,想睡覺了。”

半晌,回了我一句,“睡吧,晚安。”

這件事就這麼不痛不癢的過去了,秦徹忙著家裡的事一直沒有過來,我忙著學習,也沒有刻意找他。

看上去相安無事,只有我知道,在這平靜的相安無事之下,有著我對他難言的惦念。

轉眼到了正月十六,司師兄回來了,發消息說晚上有個國際領域內的聚會,帶我參加,要我提前做好準備。

所謂準備,除了學術,當然還有衣著打扮。

既然是國際性的聚會,作為中華人,著裝必須完美體現中華魂。

為此我特地跑了趟購物中心,選了條青花瓷改良版手工旗袍,搭配的外套和鞋子。

於別的女孩來說,首飾是錦上添花。對我來說,首飾卻是負累,也可以說是畫蛇添足。

即使如此,還是花了五萬多塊,心疼死了。

但一想到是去參加國際性的聚會,離我的夢想又近一步,便又覺得區區五萬塊算不得什麼了。

看吧,奶奶說有錢花在刀刃上是正確的。

畢竟,若是沒有師兄,那些大神們,我就是花十個五萬,也是見不著的。

他們萬里迢迢的來了,我怎麼也得展示一下中華兒女的才華和特色,讓他們領略一下中華文明的淵源流長。

師兄帶我一起過去酒店,剛下車沒等站穩呢,就看到一列車隊遠遠的駛過來,清一色的千萬級豪車,坐在裡邊的一定是某個大人物。

酒店裡幾名身穿制服的高管腳步匆匆的跑到門口擺好姿勢,我在網上看到過,這是酒店迎接貴賓的最高禮儀。

豪華車隊緩緩停穩,前後車的人從車上下來,清一色黑色西裝男,個個身材魁梧、面目冷峻。

他們自動自發的形成隊列,把中間那輛車團團圍住,才把那位重點人物接下來。

我以為車裡坐著的,肯定是哪位在國際上享有盛譽的學術大咖,不想卻是五官俊美、衣著矜貴嚴謹、神色冷峻的秦徹。

這是我從未見到過的秦徹。

他一身黑色手工定製西裝,頭髮做了定型,袖釦在燈光下熠熠閃光,舉手投足間,矜貴而高傲,彷彿一塊經過完美打磨的美玉,尊貴得不動聲色,卻又無處不在。

酒店管事的腰快要折斷了,不住的點頭哈腰說著場面話。

看著秦徹從車上下來,被人前呼後擁著,帶著一身王者風範的走上紅毯,突然的清醒。

他,如同一位巡視自己領土的王子。

而我,只是一位花五萬塊置裝都心疼的孤女。

這,應該就是秦玉所說的階級的差別。

何止是差別啊,簡直就是沒有可比性的。

這是我第一次真正的意識到和秦徹之間的階級差距,根本就是雲泥之別。

我想我明白秦太太找我時的心情了。

就身份來說,我確實配不上秦徹。

“你很傷心嗎?”司師兄也看到了秦徹,不動聲色的壓低聲音問我。

“為什麼傷心?”我不服氣的反問他。

師兄推推鼻樑上的眼鏡,又仔細的看了看我的眼睛,開口道,“答案應該在你的心裡。”

“有問題才會有答案,師兄,我的心裡沒有問題,所以,也不會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