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早已不復當年的溫柔模樣,逮著陛下就逼問太子太傅的事兒。陛下覺得太子還是學些騎射的好,漢家的太子,怎麼能不通騎射呢,姑姑卻說有舅父和病兒在,學騎射做什麼,非要陛下給太子找一個大儒做太傅。兩個人鬧了個不可開交。 

 這不是霍去病第一次見姑姑和陛下吵架了。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直到陛下又一次甩了姑姑一個耳光,怒喝著無知蠢婦,並叫內侍把姑姑帶回宮去才算罷了。 

 姑姑走了,陛下就拉著他喝悶酒,兩個人一直喝到夜深。喝到他胃痛又犯了,可把陛下嚇了個半死。叫了御醫,可也沒什麼辦法,只說要少喝酒,少吃冷食,多多調養。 

 陛下聽到這,昨天就帶他回了城。 

 可是他一回府,母親和舅母就在他府裡坐著,母親一見面,就罵他是白眼狼,不知道回報阿姨對他們母子的好,罵他不知道為太子幫腔說話,居然眼睜睜看著阿姨捱打。 

 母親也不想想,他就是說了,又有什麼。焉知陛下是不是故意在他面前如此這般,好試探他呢? 

 阿姨和舅父難道不明白,現在衛家如日中天,要想保住太子,保住衛家,其實最好是舅父把手中的軍權全部交出去,他的也交,他也跟舅父說過,可是舅父根本不聽他的,說他這就是完全把劍柄遞到了陛下的手裡。 

 阿母只會抱怨他不聽舅父的話。舅母這些年,也不再心疼陛下,只說是陛下不領舅父的情。 

 他的胃又痛了起來,頭也痛。可是母親還是一直絮叨他到深夜,還是舅母看天色晚了,才把母親拉走。 

 他一夜沒睡,一早起來,索性騎著馬出了城,想來獵場散散心。走著走著,就看到那個小食肆改了個模樣,煙囪上也冒著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