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記憶

 遲歸晚察覺到了一絲微妙，她將這一切都歸咎於發作後疲憊無力。 

 沈時意站起來。 

 遲歸晚到桌前搗鼓著藥材，做煉驅邪丹前的準備，嘴裡卻不停絮叨。 

 “師妹，我多煉製了一些療傷丹藥，這次宗門大比你帶過去以備不時之需。” 

 “還有，這次下蠱的人你心中可有猜測？” 

 “人心難測，出門在外要多加防備才是……” 

 許是從未跟沈時意搭過話，遲歸晚今夜的傾訴欲格外強，似乎是想把憋了這麼多年的叮囑全吐露出來。 

 卻唯獨不說我喜歡你這幾個字。 

 腳步聲自身後越來越近。 

 “謝謝你的好意，可是我不需要。” 

 遲歸晚安撫道：“沒事師妹，雪龍涎雖貴重，但始終只是死物。如果你蠱毒不解的話，說不準什麼時候發作嚴重，人就沒了。放心吧，師尊會理解的。” 

 見一直沒有動靜，遲歸晚轉身。一道劍影閃過她的瞳孔。 

 遲歸晚的眉梢掛著一縷冰霜，還未完全化掉，眼底還殘留著對沈時意的擔憂。 

 她只感覺胸前一涼，昆吾劍飛快地被主人抽了回去，隨即劇烈的疼痛從胸口炸開。 

 遲歸晚虛弱地靠著桌子，生機在緩緩流逝，一路上她想過無數種以後，卻從沒想過死亡來臨的這麼快。 

 她柔和地看著沈時意，想說，‘我知道你被操控了，我不怪你。’ 

 她眼底情愫萬千，隱藏許久的愛意這一刻勇敢袒露在臉上，直白而赤誠。 

 遲歸晚無力地倒在地上，徹底失去了生機，手中還緊緊地攥著雪龍涎。 沈時意蹲下身木然去掰遲歸晚的手指。 

 遲歸晚手心鮮血淋漓，不知從何時起，就被龍牙勾的不成樣子了。 

 沈時意拿過沾滿鮮血的瓶身，木然走出去。她雪白的衣衫被染得猩紅。 

 像是盛放的花朵，開得熱烈而妖異。 

 沈時意眨了眨眼，逐漸從回憶中回神，一股濃濃的愧疚充斥在她心頭，尤其是遲歸晚最後的眼神似看向情人般溫柔繾綣，讓她內心的愧疚感更是到達了巔峰，此刻愈演愈烈，有逐漸發展成心魔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