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蝨子多了不癢
一夜鏖戰。
天邊呈出一抹魚肚白。
楊衝撿拾好物品，沒急著回城，獨坐在密林之前，心神沉浸在識海，每隔一盞茶時間，便詢問眾獸狀態。
得到的回答出乎預料的好！
除去三豹被拍到受了傷，餘下眾獸沒有感覺絲毫不適，甚至有些意猶未盡。
“沒有副作用？！”
楊衝眸光閃爍，心臟砰砰跳。
剛才眾獸狂暴的模樣，可是歷歷在目。
速度，力量，抗擊打能力等等，都得到大幅度提升.....
倘若得到丹方，配製出狂獸散，以後眾獸整體戰力將會得到質的提升！
百獸遺蹟，必然要去！
一來是為狂獸散配方，二來是想看看百獸道人有何控獸手段！
無論哪種，對自身都有莫大裨益！
不過，在此之前，先解決青雲縣的麻煩，他可不想繼續東躲西藏過日子。
眾獸呼吸逐漸平穩，眸中恢復清明。
“效用一炷香....”楊沖默默記數，摸著懷中狂獸散，喃喃自語：“省著點應該夠了。”
旋即，他站起身環視眾獸，又看向青雲縣方向：“大白，鯪鯉你們跟我回去，其餘在外圍邊緣待命。”
最強防禦與最快速度跟隨，外加赤銀俯瞰視角，安全沒有問題。
一眾異獸簇擁進城，會引起百姓恐慌。
沒必要，貴精不貴多。
穹頂神鷹盤旋，腳下一金一銀相隨，少年迎著初升的朝陽，踏上了歸途，
……
大街之上，初晨人流不多。
街邊蒸汽騰騰，餐點香味撲鼻，商販各自低頭忙碌，準備迎接早市的饕客。
一天沒吃上熱乎食物，早餓得不行了。
無視周邊攤販看向二獸的驚異目光，徑直要了幾份早餐，與大白鯪鯉分食完，大步向青雲大街走去。
途中，一金一銀格外惹眼球。
有尋常百姓的驚疑與驚懼，也有武師的驚訝與驚歎，但更多的是落在楊衝身上的莫名之色。
......我這麼出名了麼？
“不對，縣城有事發生！”楊衝心下微動，腳下步子不由加快了些。
武館不授課不收人，自己不在王林也不會住院子，去周府問大師兄，比詢問旁人要快得多。
心裡裝著事，很快來到周府門前，直接推門而入。
……
吳廷華盤坐在蒲團上，臉色略顯蒼白。王端來則斜靠太師椅，閉眼假寐.....
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引得二人齊齊睜眼。
楊衝腳邊一金一銀，邁著大步來到堂前，抱拳見禮：“大師兄，王大人。”
吳廷華嘴角噙著笑，目光落在模樣大變的大白與鯪鯉身上，瞳孔微微縮起，看似乖巧無比的二獸，竟給他一種致命危機感......
離譜！
楊師弟越發令人看不懂了。
吳廷華依稀記得傳功給他時，詢問的那幾句話，他能施施然從山上下來，心中必然底氣十足！
想到這，臉上笑意漸濃，微微頷首示意：“回來就好，坐著休息會兒。”
“是。”楊衝一笑，屁股剛坐下，正想詢問縣城近況。
王端來出聲道：“你怎麼回來了？”
似覺得自己話語有歧義，便解釋道：“山上那幫人沒找到你？”
“在大羅山他們能找到我？”楊衝嗤笑，旋即話鋒一轉，“是我找到了他們。”
“什麼意思？”王端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眼中透出些許疑惑。
下一秒，眉眼一僵。
他反應過來了！
那幫人沒找到楊衝，後者尋上了他們，什麼意思顯而易見。
“你把他們都殺了？”王端來嘴巴微張。
“留著過年嗎？”楊衝反問。
“嘶......”王端來長吸口氣，眼簾低拉，緩緩靠在太師椅上。
......全殺了？
大羅山那麼大，正值夜色，尋人都是問題，何況殺人？
更何論山上的人也有硬茬子！
怎麼可能？！
反正他是不信的！
旋即，王端來猛地坐直身子，目光灼灼：“來說說，你都殺了誰？”
“我沒有記死人名字的習慣。”楊衝緩緩搖頭：“在我看來，只有敵人，朋友，路人三個名字。很顯然，昨夜在山上的都是敵人。”
王端來：“......”
吳廷華：“......”
嗑是這樣嘮的？
似感到自己有些裝，楊衝摸了摸鼻尖：“有兩個自號雲川五將的傢伙，有幾家聯盟，兩個領頭的中年人挺厲害，費了些時間，還有兩個捉刀人，叫什麼我真不知道.....”
聽到這，吳廷華沒什麼概念。
王端來眼神逐漸呆滯。
禾春宮，加上昨天四家，算上大羅山中的一幫人，十根手指都數不過來了吧？
他從來就沒見過如此能惹事的主！
“小子，你喜歡什麼顏色的棺材？”王端來神色複雜，“有全屍的話，我不介意幫你收個屍。”
楊衝翻了個白眼：“我沒活夠。”
王端來言語很堅定：“我看你是活夠了。家族勢力先不說，單論雲川五將你就活不了。”
“怎麼說？”吳廷華看了過來。
“雲川五將不同於家族門派，他們是散修，盤踞在斷空山脈一帶佔山為王，行事不計後果，專門打劫過路商隊，老大是壯魂之上的修士，鎮武司都頗為頭疼。你說當他們知道兄弟死在你手裡，會是什麼後果？”
“禾春宮以及赤光門......”
王端來擺擺手：“說也白說，眼下麻煩一籮筐，這小子活不了那麼久。”
斷空山脈？
楊衝眉頭一挑，這麼巧？
“債多了不愁，蝨子多了不癢，王大人放心，我能活得很好。”楊衝笑了笑，頗為光棍道：“睡不著的會是他們.....”
“你小子又想幹嘛？”王端來心頭一跳，一股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不是我想幹嘛，選擇權從來不在於我。”楊衝緩緩搖頭，眸光一閃：“是他們想做什麼，就此罷手也好，要來複仇也罷，我都無所謂，全盤照收。”
“你.....”王端來無言以對，良久才憋出一句：“有種。”
鎮武司偏將熊飛章坐鎮青雲，以他的權限能力，能提供消息給他們，已經是看在與吳廷華的多年交情。
至於充當和事佬......
事到如今，沒有必要了。
誰也不會賣他的面子，哪怕是以王家的名義出面。
楊衝微微搖頭，沒有接話。
旋即，他將目光投在盤坐蒲團上的吳廷華。
吳廷華看似如常，可那蒼白的臉色和紊亂的氣息，怎麼能瞞過他的眼睛。
“大師兄，如今縣城形勢如何？”
“......或者講講誰傷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