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豆熟了嗎 作品

第93章 月色悲涼

 法圖麥半蹲在地上給他倒著酒,安靜的搖了搖頭隨後輕輕嘆了氣。

 “不是,客人,我是隔壁鎮的,鎮上被轟炸了,家裡人都死了,我沒有活路是娜莎收留的我。”

 孟聽點點頭,捏著酒杯看著女人深邃的眼眸。“你一天會接待多少人?”

 法圖麥感到有些羞恥,垂下了頭顱。“生意好的時候四五個,有的時候生意不好一個都沒有!”

 孟聽捏著酒杯仰頭喝了一口酒,冰涼凌冽的口感並不算好,回味甚至有些酸澀,連酒都算不上,但這已經算是這個女人最好的酒了。

 孟聽看著她有些破舊的袍子和胸口處的淤青移開了眼睛,不再看她的難堪和苦難。

 “你會簡單的按摩嗎?”

 法圖麥有些詫異,抬起頭來不明所以的的看著孟聽。

 孟聽輕嘆了口氣,“我頭有些不舒服,你能幫我按按嗎?”

 法圖麥聽到他這樣說後心裡才輕輕的鬆了口氣,“會一點,但不多!”

 孟聽朝她招招手,“會就行!”

 法圖麥放下手中的酒瓶,又將手放進自己的手腕中捂熱後才跪在沙發上替孟聽揉著太陽穴。

 女人的身上是一股好聞的植物的味道。這味道應該是她洗衣皂的緣故。不算好聞,

但也不算難聞。

 法圖麥給他輕輕的揉著額頭,低垂下眼眸輕輕的打量著這個痞帥又紳士的男人。

 他的鼻樑很挺,不像中東人的過高,也不像一般亞裔的那樣低,睫毛長長的,燈光下在眼底投出一片陰影。

 薄唇有了酒水的滋潤變得瑩潤,喝酒時的喉結不斷滑動,格外性感。

 隔壁的動靜沒有減弱,甚至都沒有停歇過,孟聽在心裡也忍不住感嘆一句,“怪不得他要說這是天賦,確實天賦!”

 娜莎的叫喊聲由一開始婉轉高亢到現在的嘶啞。

 法圖麥忍不住輕輕皺了皺眉,像這樣一晚上女人怎麼受得了。

 法圖麥忍不住開了口,柔聲請求著孟聽管管他的好朋友。

 孟聽輕笑一聲,“放心吧!他心裡有數著呢!你朋友不舒服的話就不會由著他來了。”

 法圖麥被孟聽說得臉一紅,她在這事上是很抵抗的,沒有像娜莎說過的那樣盡情投入享受。

 孟聽對於隔壁的動靜也是不以為然,閉著眼睛享受著法圖麥的揉捏。

 “來過你這裡的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人,比如說有個一官半職的兵?”

 法圖麥有些猶豫的囁嚅著。“有,但一般我們都是被那些兵矇住眼睛帶去的基地,服務完以後他們又矇住我們的眼睛派車將我們帶出來。”

 孟聽淡淡的嗯了一聲後沒在說話。

 法圖麥看他不再說話後也閉上了嘴,安靜的替他揉著肩膀。

 孟聽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法圖麥將他手中的酒杯輕輕拿走後放到了面前那張簡樸的桌子上。

 孟聽感受到她沒有噁心後才鬆懈下來打盹起來。

 法圖麥沒敢打擾他休息,就只能輕輕的赤著腳走到窗戶面前,蜷曲著腿手肘撐著頭一臉憂鬱的看著窗外的月色。

 像這樣靜謐的欣賞著窗外的景色還是獨一回,自從來到這裡以後不是這段時間接客就是這樣憂愁著明天的生計如何,放鬆下來後的悲傷才有心思將它放出來藉著月光晾一晾。

 她本來是有美好的幸福的,有愛護她的哥哥爸爸,有疼愛她的母親奶奶。慈愛的奶奶會給她做好吃的餅和特色的炸雞塊,媽媽會給她準備好喝的牛奶,可現在都沒有了,家人沒有了,家也沒有了,她不明白為什麼突然之間整個國家就湧入了一批外國的士兵,他們到處侵略,到處搶奪資源,到處用槍殺人。

 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國家就能隨意的侵略另外一個國家,他們的士兵可以隨意的殺人。

 法圖麥想不明白,冰涼的月色下那張驚豔的臉上愁容滿面,兩行冰冷的清淚順著她的臉頰滴落在地板上。

 她不知道到底是活著痛苦還是死亡更讓人痛苦,她想家人,想朋友,想和他們一起死亡,又怕輕易的死亡對不起哥哥用身體給她擋槍。

 孟聽睜開眼看著獨自悲傷的法圖麥,眼神複雜的看著她。

 “你哭了?”